如果说先从喜好说起的话,我不喜欢 褚岩 这个人物,纵观三体全系列, 很难再找出像第二个像褚岩这样的人。在三体系列的故事背景中,人类社会一旦作为一个整体出现时,其表现总是非常差劲,印象得分几乎为零。这其中那些有名有姓的角色,他们所表现出的,也都是人类这个群体所拥有的众多特性中的一小部分。比如章北海、史强、维德、程心等人,不管他们的角色是正是邪,不管他们最终命运如何,他们的身上总会或多或少地展现出身为凡人的某些品质,他们的思维方式总是有迹可循,他们的困境和困惑也都可以接受或至少可以理解……但是, 褚岩跟他们都不一样。
作为故事中唯一一个没有犯过错误,甚至几乎没有走过弯路的人,褚岩的存在非常扎眼。他目标明确,手段高明,意志坚定,立场正确,善始善终……在整个三部曲中可谓绝无仅有。
太不正常
太不正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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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中曾经提到蓝色空间号是唯一一艘主动要求追击自然选择号的战舰,而且是在黑暗战役中做出了最周全的选择,再联合之后在威慑建立后,面对地球呼唤回航时的反应,褚岩身为钢印族的嫌疑可以说非常明显。但为什么作者宁可反复暗示,却从不直接将这一点点明呢,我觉得这可能和钢印族的设定有关。
首先,钢印族这个名字太土了。如果作者想要深入发掘这条线索,这个土气无比的名字势必将一次又一次的重复出现,(这可能)会影响小说的最终观感。其实从创作者的角度来讲,这个可不是开玩笑……
其次,钢印族在历史中的作用可能远比想象中大,但其作为与故事主线有一定偏离。在第二部中,作者采用了多线叙事的方式讲述故事,比如林格和费兹罗的故事,又比如三个老邻居的故事,作者用多线叙事的方式,试图将那个时代的人物群像巨细无遗地展现在观众面前。但这种描写的代价就是让故事变得非常松散,可读性有所下降。按照面壁人故事的主线,作者应该分别阐述四个面壁人的计划给世界产生了什么样的影响。其中泰勒的计划破灭的最早,也几乎没有产生任何影响,但这可能否是因为宏原子的故事在《球形闪电》中已经讲得够多,没必要再讲一遍。而雷迪亚兹和罗辑的战略思想又同出一辙,先不提罗辑,雷迪亚兹在水星上炸出的大坑后来成为了光速飞船的研究基地,也算无心插柳的结果。只有比尔希恩斯的战略究竟产生了什么作用,这一直没有说明。因此和三体人一样,读者们(其实你们就是智子)也将对希恩斯的轻视转移到了钢印族的身上。
但看看章北海,一个意志坚定目标明确的个人就能够对历史产生那么大的影响,那么一个群体呢?他们有共同的信念,有共同的目标,而且很有可能他们只会选择与同为钢印族的异性通婚,最终成为一个真正的民族。褚岩和他的蓝色空间号很可能全员都是钢印族的后代,接受着人类在末日之战必败的概念,并为这一天做着充分的准备。而这准备,可能同时包括身心两方面,比如应对在黑暗的宇宙和在宇宙中异化的新人类。
证据一,蓝色空间号在黑暗战役中的后发制人;证据二,在被万有引力号追赶的过程中,褚岩和他的船员都变现出异乎寻常的镇定,蓝色空间号上的官兵虽然处于绝对的军事集权统治环境下,但却很少出现心理问题,反观万有引力号则处在精神崩溃的边缘;证据三,在俘虏万有引力号时,用选举的方式决定引力波宇宙广播的发送,以两舰的人数对比,此举完全没有必要……
再说说褚岩本人,从他的言行举止上看,是一个十足的东方知识分子的印象,登场时对他的描述如下“他四十三岁,看上去还要年轻些,是一位学者型的军人,风度儒推,言行举止沉稳中甚至带着一丝羞涩”看到这里的时候,我的脑子里想起一个人,吴岳。吴岳作为一个悲观的失败主义者,他的悲观和绝望是流于表面的,是直白的,所有人一看都明白。因此他在信念中心寻求信念的时候,遭到了希恩斯的鄙视和驱逐。希恩斯理想中的失败主义者,应该是向章北海一样既有坚定的意志,又有足够的行动力践行自己的理想,而且更重要是能够将自己的失败主义深深的藏在内心。毫无疑问,这些褚岩都做到了,甚至骗过了章北海。
最后,我们来做个总结吧。
褚岩城府极深,对情绪和行为都有着极强控制力,他有着明确的行动目标,并坚信自己的目标是正确的,他的神经像筷子一样粗壮,经得起黑宇宙带给人的煎熬和四维空间带给人的震撼。像他这样的人蓝色空间号上还有很多,他们是为宇宙量身订造的新人类。他们有着常人没有的坚强,少了些常人应有的脆弱。至于他们究竟是不是钢印族其实已经不重要了,就像青铜时代号上的船员所说的“宇宙本身就是一个大钢印”
有人说褚岩是个伟人,因为正是他继承了章北海的意志,将人类文明的火种撒播到宇宙中,最终逃过打击得以生存。
对此我不敢苟同。
如果末日战役没有发生,如果三体世界能够和人类保持和平,如果宇宙的真相不是黑暗森林……褚岩的地位和处境就会尴尬的多。要知道真相都是在他做出选择之后才呈现的,而这种选择本身也未必就是出自他自己的意志。在他的身后,那团叫做思想钢印的黑云永远时隐时现。
说句题外话,大刘本质上一定是一个悲观主义者,否则怎么解释人类一旦以一个整体在他笔下出现时,总是显得即傲慢又愚蠢?为什么那些高瞻远瞩的人,却要付出巨大的代价才能将将他们的想法付诸实践,而且往往这类角色还不得善终?为什么维德会说出“失去人性,失去很多,失去兽性,失去一切”这样的话?为什么程心……算了我不提了……
三体小说主要人物一览
叶文洁、汪淼、罗辑、云天明、程心、杨冬、 申玉菲、潘寒、伊文斯、艾AA、 史强
章北海、庄颜、智子、雷志成、杨卫宁、常思伟、叶哲泰、邵琳、叶文雪、褚岩、山杉惠子
维德、希恩斯、泰勒、雷迪亚兹、东方延续 、三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