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麦田里的守望者》外国文学作品简析
作者:[美]塞林格
类型:小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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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书成书于1951年,作者杰罗姆·戴维·塞林格,1919年出生于纽约一富裕犹太家庭。15岁时被父亲送到军事院校住读,《麦田里的守望者》中关于寄宿学校的描写很大部分便以那所学校为背景。塞林格在校读书期间便开始创作小说,从军后,他也随身带着打字机,有空便写。据说,有一次敌人正猛攻他们的阵地,他却仍伏在桌子底下用打字机镇静地写作。塞林格成名后不久便隐居乡间,被喻为“遁世作家”,一般不接待来访者,他还为自己造了一间只有一扇天窗的水泥斗室做书房,每天8:30带饭盒进斗室写作,下午5:30出来,其间连家人也不得进去打扰。《麦田里的守望者》出版后引起极大争议,有人认为它是20世纪的经典之作,某些大学将它列入教科书;也有少数学校与图书馆视其为“坏”书,把它列入查禁书之列。此书在青少年中的影响尤为深广,一时倒戴红色鸭舌帽、口吐脏话的“霍尔顿”式青少年遍布大、中学校。小说出版至今已近50年,有多种版本、译本问世,销售总数已逾千万册。
由浙江文艺出版社出版,施咸荣翻译的《麦田里的守望者》是较好的译本。
内容精要
我是霍尔顿,今年16岁,在潘西中学读书。潘西中学是美国公认的最好的贵族化学校,但培养出来的都是些见钱眼开、吹牛拍马的伪君子。我爱穿晴雨两用的风衣,倒戴红色鸭舌帽。我对学校的一切腻烦透顶,已被其他学校开除过两次。
学期考试结束,我5门中有4门不及格,我又将被潘西中学踢出校门。傍晚我去向好老头儿、历史老师斯宾赛告别,他喋喋不休的说教让我腻烦,只好撒了个谎跑掉了。
与我同房的是花花公子斯特拉德莱塔。星期六晚上他与我一直暗恋着的琴去约会,回来后露出一副得意洋洋的样子。我们最终打了一架,我被打得一败涂地。
美国斯坦福大学教堂
我又难受又沮丧,当夜便离开学校到纽约找了家小旅馆住下。我决定趁父母还不知道我被学校开除之前,过几天逍遥自在的日子。
时间已不早,但我仍不想睡。我去舞厅跳舞,接着又去了夜总会。回旅馆时,表面开电梯,实则拉皮条的毛里斯给我介绍了一个妓女,说好给妓女5元钱。我对女人虽然很感兴趣,但毕竟还没有“真正的经验”,所以很有些紧张。那妓女来后,我并没兴致和她做那事,只想和她聊聊天,但她对聊天又没兴趣。我扔给她5元钱,打发她离开,没想到她想多要5元,我没答应。不一会儿,毛里斯和她一起返回来,他们羞辱了我一番,然后又从我皮夹里抽走了5元钱。
第二天是星期天,我约了女朋友萨丽。我们看了日戏后,又去溜冰。萨丽尽管漂亮,却很庸俗,不会溜冰的她只想租条十分短的溜冰裙出风头。我情不自禁地说:“你这人真讨厌极了!”萨丽大怒,我们两人吵了一架后,就分手了。
我想念琴,不断给她打电话,但她音讯全无。
然后我独自去看了场无聊的电影。之后,与老同学路斯见面,一起瞎扯了一番性、精神、肉体的问题。我发现路斯也只是苟且偷生的芸芸众生中的一员罢了。我们不欢而散。他走后,我用冷水冲头,出去给冷风一次,头发结了冰,我担心自己会染上肺炎死去,死前我想再见见亲爱的菲宓妹妹一面。
我偷偷潜回家,叫醒了熟睡中的菲宓,她告诉我父母今晚都不在。我和菲宓轻松愉快地东拉西扯,菲宓问我喜欢干什么,我支支吾吾,一支以彭斯的诗句开头的歌涌入我脑海,那歌开始时是这样的,“你要是在麦田里捉到了我,”于是我说,我要当“麦田里的守望者”——一群孩子在悬崖边的麦田游玩,我自己在边上看守,不让他们掉下去。后来,父母回来了,我躲了起来,然后偷偷溜走了。
我不想再住小旅馆,就到英文老师安多里尼先生家借宿,听他讲了许多严肃的问题。夜里,我感到他在摸我的脑袋,我怀疑他是同性恋者,只好匆匆忙忙离开,到火车站候车室过了一夜。
我不想回家,不想读书,我决定去西部的加油站之类的地方工作。我要装成一个又聋又哑的人,娶一个又聋又哑的美丽的姑娘,一起生活在树林旁的小屋里。
走之前,我约菲宓再见一面。她过了约定时间很久才来,手里还拎着一只大提箱。她说她打定主意要跟我一起去西部。我真是无可奈何,连骗带吓要求她回去,她怎么也不肯。最后,我只得放弃去西部的打算,带着她在公园玩了一会儿,便一起回家了。
我回家不久便被送到精神病院接受治疗。
知名篇章
全书在此时已近结束。霍尔顿为安抚因遭自己叱责而正生着气的菲宓,带她到动物园骑木马。这一段极为传神地表现了菲宓孩子气的固执、天真和纯洁,而霍尔顿对菲宓的宠爱与理解也让人心折。霍尔顿在雨中守望着菲宓,他的快乐确实让人感到了精神升华的欢欣。
“那么快去——我就坐在这儿的长椅上。我瞧着你骑。”我过去坐在长椅上,她也过去上了转台。她绕着台走了又走。我是说她绕着转台整整走了一圈。随后她在那只看去很旧的棕色大木马上坐下。接着转台转了起来,我瞧着她转了一圈又一圈。骑在木马上的另外还有五六个孩子,台上正在演奏的曲子是《烟进了你的眼睛》,调儿完全像爵士音乐,听去很滑稽。所有的孩子都想攥住那只金圈儿,老菲宓也一样,我很怕她会从那只混账马上掉下来,可我什么也没说,什么也没做。孩子们的问题是,如果他们想伸手去攥金圈儿,你就得让他们攥去,最好什么也别说。他们要是摔下来,就让他们摔下来好了,可别说什么话去拦阻他们,那是不好的。
等到转台停止旋转以后,她下了木马向我走来。“这次你也骑一下吧,”她说。
“不,我光是瞧着你骑。我光是想瞧着你骑,”我说着,又给了她一些她自己的钱。“给你。再去买几张票。”
她从我手里接过钱。“我不再生你气了,”她说。
“我知道。快去——马上就要转啦。”
接着她突然吻了我一下。随后她伸出一只手来,说道:“下雨啦。开始下雨啦。”
“我知道。”
接着她干了一件事——真他妈的险些儿要了我的命——她伸手到我大衣袋里拿出了我那顶红色猎人帽,戴在我头上。
“你不要这顶帽子了?”我说。
“你可以先戴一会儿。”
“好吧。可你快去吧,再迟就来不及了,就骑不着你的那匹木马了。”
可她还是呆着不走。
“你刚才的话说了算不算数?你真的哪儿也不去了?你真的一会儿就回家?”她问我。
“是的,”我说,我说了也真算数。我并没向她撒谎。过后我也的确回家了。“快去吧,”我说,“马上就要开始啦。”
她奔去买了票,刚好在转台开始转之前入了场。随后她又绕着台走了一圈,找到了她的那匹木马。随后她骑了上去。她向我挥手,我也向她挥手。
嘿,雨开始下大了。是倾盆大雨,我可以对天发誓。所有做父母的、做母亲的和其他人等,全都奔过去躲到转台的屋檐下,免得被雨淋湿,可我依旧在长椅上坐了好一会儿。我身上都湿透了,尤其是我的脖子上和裤子上。我那顶猎人帽在某些部分的确给我挡住了不少雨,可我依旧淋得像只落汤鸡。不过我并不在乎。突然间我变得他妈的那么快乐,眼看着老菲宓那么一圈圈转个不停。我险些儿他妈的大叫大嚷起来,我心里实在快乐极了,我老实告诉你说。我不知道什么缘故。她穿着那么件蓝大衣,老那么转个不停,看去真他妈的好看极了。老天爷,我真希望你当时也在场。
(选自《麦田里的守望者》,施咸荣译,浙江文艺出版社出版)
妙语佳句
我整天就干这样的事。我只想当个麦田里的守望者。我知道这有点异想天开,可我真正喜欢干的就是这个。
一个不成熟的男子的标志是他愿意为某种事业英勇地死去,一个成熟男子的标志是他愿意为某种事业卑贱地活着。
阅读指导
很多人猜测《麦田里的守望者》是作者塞林格的一部自传性作品。据见过塞林格的人称,塞林格与书中主人公霍尔顿确实有些神似,但塞林格本人对该书是否是自传性作品未作任何表示。只是他与霍尔顿的相似性无疑为我们更深地透视这部作品洞开了一扇窗。
小说的主人公霍尔顿很具有时代特征,是50年代众多反叛英雄的典型代表。他俏皮地白眼人生,怀疑一切;他拒绝接受、容忍生活中的虚伪;他鄙弃毫无个性的成功人士,不愿遵循他们的“范例”,“向上”地生活。与此相应,霍尔顿总是表现出对弱者与独立特行者的同情,他遭到妓女的污辱,拉皮条者的殴打,但他并不怨恨他们。他因哥哥G·B为赢得世俗的成功而牺牲自己的创作个性而深感惋惜。他认为,人世间只有妹妹菲宓那样单纯、真实、自由自在的孩子才值得倾慕。霍尔顿是个自然成长的反叛者,他的反叛没有任何功利目的,是一种出于本能与自发的反叛,是为了维护自己本性的真诚,抵制世俗虚伪的侵蚀而进行的反叛。正如美国评论家伊哈布·哈桑所说:“在最近的小说中,起支配作用的主要形象是成了牺牲品的叛逆者形象。”
塞林格笔下的霍尔顿与马克·吐温笔下的哈克贝利·费恩有着惊人的相似。这两本书都用少年日常语言讲述主人公对虚伪社会的逃避。不同之处在于,哈克贝利逃进了代表纯真的自然,霍尔顿却逃向了纽约的中心,但他们追求的本质仍是相同的,他们都忠实于美国人的同一个梦想,即渴望诚实的劳动与纯洁的爱情相结合的朴素而真诚的生活。霍尔顿的理想破灭了,他只能作“麦田里的守望者”,他守望着公园里的菲宓,希望她能永远单纯、快乐、自由地嬉戏玩乐。
《麦田里的守望者》展现了塞林格极高的艺术技巧。他对纽约社会的描绘细致尖锐,十分出色地勾画了破旧不堪的小旅馆和冬日凄冷的中央公园。书中采用的措词、语气使全书形成了独特的语言风格,少年霍尔顿满口粗言秽语,一口一句“他妈的”、“混账”,把青少年那种躁动不安、满不在乎、我行我素的心理形象与外在形象表现得淋漓尽致。
小说略显伤感,全书弥漫着霍尔顿对死去的弟弟的怀念和羡慕,使全书浸润着“内在的死的欲念”。霍尔顿无人理解、无人同情,最后被送入精神病院的命运也使该书显得失落而忧伤。美国犹太作家菲利普·罗思在评价此书时如此说道:“那几个可爱的人儿看来生错了地方,而且生不逢时,他们被写入作品也只能落得发疯或毁灭的命运。”
《麦田里的守望者》是塞林格最优秀也是最富争议性的作品,既遭到天主教会和保守派人士的严厉谴责,又赢得无数读者,尤其是青少年读者的厚爱。美国当代作家约翰·厄普代克认为塞林格对他的影响只有海明威能与之相比。该书出版已近50年,销量逾千万册,被许多院校采用为教材,为广大读者所热爱,是小说史上公认的经典名著。
阅读建议
整部小说是霍尔顿反抗失败后的独白,是一个青春期少年对虚伪世界的“偏激”嘲讽和对纯贞世界的怀念向往。这是一场以真诚对抗虚伪的没有硝烟的战争,霍尔顿妥协了,但他并未堕落。阅读时应注意体会塞林格独特的语言风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