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然寒署,岁云暮矣。既无补于苍生,徒见疏于兄弟。少年乐事,转盼陈迹。闻两弟依然聚首,欢笑经年。每日一盘棋,谁嬴谁输;每夜一尊酒,谁醉谁醒。我独扁舟孤棹,暮海朝河,如垂钓之翁,似乘槎之客。兼之食指踰百①,薪水皆艰;奏绩何年,言归无日。两弟与西野弟,除夕围炉,念旧日之情事,挥泪一饮,能尽欢乎?其相三兄此时必在京与三立大兄守岁,秋浦弟又在曹南过节。所谓地北天南,同一相思也。
(《湖海集》)
【赏析】本文写岁寒忆兄弟、失天伦之乐的感慨,情真意切,十分动人。
全文围绕相思之情,层层深入。先将两弟与自己作对比: 两弟依然聚首,欢笑经年; 自己扁舟孤棹,飘泊江海。又从弟弟们设想,他们虽除夕围炉,但追念旧日和其他兄弟(包括作者自己)在一起的情事,难以尽欢。最后又写到其他也和自己一样作客他乡的兄弟们,必然也因地北天南而同一相思。
应该看到,写本文时的深层心理则是“既无补于苍生,徒见疏于兄弟”、“奏绩何年,言归无日”的仕途不得意。士大夫的这种国与家不能两顾的矛盾在漫长的封建社会中具有普遍意义。
为了达到强烈的抒情目的,本文采用修辞上的对比和排比以加强感情力量。如写两弟“每日一盘棋,谁赢谁输; 每夜一尊酒,谁醉谁醒。我独扁舟孤棹,暮海朝河,如垂钓之翁,似乘槎之客”,这种写法,使文章的形式和内容高度统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