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州城西百余步,有小溪。南流数十步,合营溪。水抵两岸,悉皆怪石,欹嵌盘屈,不可名状。清流触石,洄悬激注。休木异竹,垂阴相荫。此溪若在山野,则宜逸民退士之所游处; 在人间,可为都邑之胜境,静者之林亭。而置州已来,无人赏爱; 徘徊溪上,为之怅然! 乃疏凿芜秽,俾为亭宇; 植松与桂,兼之香草,以裨形胜。为溪在州右,遂命之曰右溪。刻铭石上,彰示来者。
《元次山集》
【赏析】《右溪记》可算是中国山水游记小品的早期代表作之一。其特点在于笔触简洁,构思质朴,没有太多的铺张与修饰。
从文章来看,显得作者是在力求写景状物与记事的真实与准确。这从“道州城西百余步”,“南流数十步”等精确算计中尤可见出。此外,本文用了近一半篇幅叙述右溪之名的来由,也是真实而细致地悉数道出,无多修饰与斧凿。因而,在整体行文上,一味是白描与直叙,并无后世许多游记小品的那种妙语与奇趣。然而,却别有一番古朴的意韵所在。
平心而言,这篇游记小品的写作技巧是较为原始和单纯的,因而其摹写出的右溪,尽管十分真实细致,却缺乏某种独具一格的魅力,仅只表现为一块普普通通的风景地,有水,有石,有竹,有树,而且僻静荫凉而已。难怪作者本人似也觉得未能尽意,不得不在景物描写之后,再加上几句主观赞语: “此溪若在山野,则宜逸民退士之所游处; 在人间,可为都邑之胜境,静者之林亭。”虽然概括而周全,却是略嫌单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