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记。《陶庵梦忆》,八卷。成书于清康熙年。《西湖梦寻》,五卷。刻于康熙年。明张岱撰。合刊于一九八二年(撰者事迹参见“《琅嬛文集》”条)。
《陶庵梦忆》,八卷共收笔记小品一百二十三篇。本书与孟元老所撰《梦华录》和吴自牧所撰《梦粱录》二书颇类似,是昔日生活中一些琐事的回忆。这是经历了国破家亡,地老天荒,沧海桑田之后的梦忆,所以充满身世之感。作品内容十分广泛,涉及到旧时的茶楼酒肆、歌馆舞榭、说书演戏、放灯迎神、养鸟斗鸡、打猎阅武、山水风景、文物古迹、工艺书画等社会生活和风俗人情的各个方面,有些记载和描述可以弥补史书的某些空白。对历史的社会风情研究极有价值。《陶庵梦忆》有高超的艺术技巧,作品结构精巧,文笔简净,描写生动传神,给人以如亲历山川、如睹风俗、如瞻宗庙之丽的感受。奇情壮采,议论风生,笔墨横恣,令读者目不暇接,心醉神痴,具有强烈的艺术感染力。如《柳敬亭说书》,全篇描述疾徐有致,吞吐抑扬,入情入理,绘声绘色。再如《西湖七月半》文笔飘逸,极富情韵,一直脍炙人口。
《西湖梦寻》五卷,是杭州遭兵燹后作者追忆旧游而作,故曰《梦寻》。本编以西湖北路、西湖西路、西湖中路、西湖南路、西湖外景五部分分列五卷七十二则,记其胜景,每景首有小序,序后杂采古今诗文列于其下,也录入不少张岱自己的作品。其体例基本仿照刘侗的《帝京景物略》,其诗文作品也明显地存在着公安派、竟陵派的影响。卷首有王雨谦、祁豸佳、查继佐、武林道隐、李长祥所撰序文,张岱本人康熙十年(1671)的自序并列于后。张岱曾在杭州生活四十余年,西湖的山头水尾无处不到,西湖的典故和景物无不洞悉。本书为西湖胜景的传神写照,使旧日之西湖重现于纸笔之间,空灵晶映,出神入化。
这两部作品有相近之处,即从思想内容上看都流露出追念故国乡土的深沉眷恋之情,字里行间表现出较多的民族情绪及对清初暴政的不满。同时张岱在怀念故国和乡土时也流露出较多的消极感伤情绪。其次《陶庵梦忆》和《西湖梦寻》的作品大都篇幅短小,清新活泼,无论是记事抒情,还是写景状物都富有诗意,在描绘风景时穿插入人物的活动,在记述世情风俗之中注入感情。是明末散文小品中的上乘之作,对后世文学发展产生了较大影响。
《陶庵梦忆》有《砚云甲编》本,有清乾隆五十九年(1794年)仁和王文诰刻本,有道光间本,有《粤雅堂丛本》本等多种版本。《西湖梦寻》有清康熙间本,有光绪年间本等多种。上海古籍出版社在一九八二年将两书合并出版,名为《陶庵梦忆·西湖梦寻》,系由马兴荣点校整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