鱼丽于罶①,鱼儿游进篓,
鲿鲨。鲿鲨各多头。
君子有酒,君子有醇酒,
旨且多②! 既美又多喽!
鱼丽于罶,鱼儿游进篓,
鲂鳢。鲂鳢各多头。
君子有酒,君子有醇酒,
多且旨! 既多又美喽!
鱼丽于罶,鱼儿游进篓,
鰋鲤。鰋鲤各多头。
君子有酒,君子有醇酒,
旨且有! 既美又丰喽!
物其多矣,酒肴多样喽,
维其嘉矣! 味儿美好喽!
物其旨矣,酒肴精美喽,
维其偕矣③! 种类齐全喽!
物其有矣,酒肴丰盛喽,
维其时矣④! 鲜味应时喽!
[注释] ①丽:通“罹”,遭遇,落入。②旨:味美。③偕:齐备。 ④时:季节、时令。
[赏析] 这是一首描写贵族宴飨宾客的诗。它极力夸饰酒肴的丰盛与美好,用以表现奴隶主贵族的豪奢生活和主人礼待的殷勤。因而这首诗就成为“宴飨通用之乐歌”(朱熹《诗集传》)。
全诗六章。按诗意前三章为一组,后三章为一组。前一组,每章四句开头二句,皆以鱼入篓中,烘染气氛。丽,通“罹”,进入。罶,捕鱼用的筒形须笼。诗一开始,就展现了这样一幅生动鲜明的图景:鱼儿不断地游入水中的须笼,其中有黄颊鱼、小鲨鱼,有鳊鱼、黑鱼,有鲢鱼、鲤鱼。奴隶们用须笼捕获来的这些鲜货,当然尽属奴隶主所有了。诗以此起兴,象征着主人家宴席上的菜肴繁多,应有尽有。每章的后二句,则转入对酒的歌咏,反复赞颂酒味甘美,其量丰足。前后二句相互映照,互为生发,形象地描绘出贵族举行酒宴时的豪华景象,其中也透露了热烈欢快的气息。
后一组,在表现形式上有了变化。每章二句,采用赋体,直抒感受。这三章首句皆言“物”,末句进 一步赞叹,以此概指宴席上的酒肴量多味美,又种类齐全,尽是应时鲜味。主人面对自己精心备办的名贵丰盛的酒肴,感到满意,以此自矜,故用简短的句式,重章叠唱,抒发欢快的心声。
本诗前三章,着力于气氛的渲染,形象的描绘,重在展示丰盛的宴会图景;后三章紧承上意,作了进一步的概括与补充,重在热情礼赞。第一章的结句为“旨且多”,第四章的首句即作“物其多矣”;第二章的结句为“多且旨”,第五章的首句即作“物其旨矣”;第三章的结句为“旨且有”,第六章的首句即作“物其有矣”。前后各章回环呼应,加重韵味。而后三章末句的“维其嘉矣”、“维其偕矣”和“维其时矣”,又是对前三章内容的进一步补充,起到画龙点睛的效果。故戴震云:“后三章曰嘉、曰旨,皆美也。曰偕、曰有,皆备也。多贵其美,美贵其备,备贵其时。酒之备,谓诸酒,物之备,谓水陆之羞。”这样,酒肴的丰美,主人的殷勤,也就得到淋漓尽致的体现。这首诗,在章法上参差变化,在内容上前后映带,在语言上相对整饬,用词精当,言少意丰,格调明快,具有浓郁的抒情气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