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时候,菩萨是众神之王帝释天。
有一只狼住在恒河岸边的岩石上。恒河发洪水,包围了这块岩石。狼爬上岩顶,躺在那里, 既无食物,也无寻食的去路。而且,水越涨越高。狼想:“既无食物,也无寻食的去路, 我躺在这里无事可做,不如实行斋戒吧!”于是,它决心实行斋戒,遵守戒律,躺在那里。那时,帝释天正在沉思, 明白这只狼意志薄弱,决定去羞辱它一下。他化作山羊下凡,站在离狼不远的地方,让狼看见。狼一看见山羊,就想:“我改天再实行斋戒吧!”跳将起来,扑向山羊。但是山羊蹦到东,蹦到西,不让狼抓住。狼抓不住山羊,转身回来,重新躺在那里, 自言自语道:“我总算没有破坏斋戒。”帝释天凭借自己的神力,站在空中,说道:“象你这样意志薄弱,还实行什么斋戒?你不知道我是帝释天,一心想吃山羊肉!”他羞辱和谴责了这只狼,然后回到天国去。
——《佛本生故事选》(同上)
作品中的狼想“实行斋戒”,但由于意志薄弱,总是实行不了。作品写其意志之薄弱,一波三折,淋漓尽致。 首先写它“实行斋戒”完全是被迫的。洪水包围了它,既无食物,也无寻食的去路,使它不得不实行斋戒。我们知道,事物的变化,外因是条件,内因是根据,外因通过内因才起作用。狼毫无“实行斋戒”的内因,也就是说,它根本没有诚心来“实行斋戒”,所以它缺乏内在的支持力,这是它意志薄弱的重要原因。其次写它受不住诱惑,本性难改。当帝释天化作山羊来引诱它时,它的“决心”就化为乌有:“我改天再实行斋戒吧!”——经不住考验,便许空头愿来欺骗自己和别人,正是一切意志薄弱者的特征。最后写它故技重演, 自我欺骗。当狼抓不到山羊,又自言自语道:“我总算没有破坏斋戒。”——这种对自己的安慰之词,活显出意志薄弱者无可奈何却又冒充胜利者的无赖像。
这篇作品原来的寓意是谴责那些由于意志薄弱而不能遵守戒律的佛教徒。但作品中狼的身上概括了意志薄弱者的主要特征,因而我们可以把这篇作品看作是对一切意志薄弱者的谴责。
凡意志薄弱者都是经不住考验的。其考验,也许是利诱,也许是威逼,也许是挫折,也许是痛苦……在他们经不住考验的时候,总会以空头愿来欺骗自己和别人。以求得心理上的平衡和避免别人的羞辱、谴责。譬如戒烟,我们常常会遇到这样的情况:不少人多次“下决心”戒烟,但又多次破戒,而在破戒的同时,他会这样想或这样说:“改天再实行吧!”——正象狼所想的那样。可见,狼,作为意志薄弱者的艺术形象,其概括性是很强的。
这篇作品,作者循序落笔,脉络清晰,来龙去脉一清二楚。可贵的是,作品又不是平铺直叙。这是因为,其一,作品综合运用了叙述、描写、议论多种手段;其二,狼的形象是用心理描写、语言描写、行动描写等正面描写和侧面描写(帝释天对狼的看法)相结合来描绘的。其三,情节起伏跌宕,富有波澜。这样,就使作品富于变化而不板滞。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