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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德子”赵亮曾拿拍戏赚的钱养鸡

大家好,我是演员赵亮(@演员赵亮),今年53岁了,也算是大家一看就脸熟的老演员。二十多年前,《康熙微服私访记》火遍大江南北,我在剧中饰演的太监“三德子”受到了全国观众的喜爱。

后来这些年,我依然活跃在电视荧屏上,只是再没有一个角色像“三德子”那样深入人心。除了觉得脸熟,观众们对我可能也不是那么了解。

《康熙微服私访记》的剧照。

其实我是从部队走出来的文艺兵,有过9年的军旅生涯,在陆、海、空三军都待过。当兵期间,我为了扶贫曾在汶川赞助农民办过一家养兔场,可惜2008年地震期间被毁。从那时候开始,我在养殖这件事上就停不下来了。最近这十年,我一边演戏一边养鸡,继续在山里折腾着搞养殖,每天忙得不亦乐乎。

这是我在自家鸡场拍的照片,怀里抱着一只土公鸡。

我是四川人,用方言说叫“川娃子”。1969年,我出生在成都的一个军人家庭。我父亲是参加过抗美援朝的志愿军战士,回国后随军驻扎在重庆,他性格开朗幽默,热衷于文艺活动,后来被调到成都战旗文工团当演员。我母亲是个性情温和的人,她做事特别认真,学过戏,当过工人,还在成都第一家现代化影院担任过总经理。

打我记事起,他们俩就整天忙于工作,一直是外公外婆在带我。外婆是成都武侯祠的花匠,那会儿的武侯祠还没和现在的南郊公园分开,占地近千亩,可以想见工作量有多大。除了修剪花木,外婆还要给祠里的泥塑扫灰。

我懂事早,经常主动揽下扫灰的任务,拿个鸡毛掸子上上下下地爬泥菩萨。武侯祠里有座石碑,由一个叫霸下的神兽驮着,传说它是龙的第六个儿子,我每次都要骑在它的脑袋上晃两圈才愿意回家。

在武侯祠里的那段日子很快乐。外婆虽然没什么文化,不能教我读书识字,但她把能给的都给了我。由于身体不好,外婆一到冬天总是手脚冰凉,母亲为此买了张暖手用的炉子,外面是竹子编的壳,里层有个瓦罐,把木炭填进去,外面再搭条毛巾就能捂手。外婆舍不得用,总是把炉子让给我。

这种朴素的爱,在那个物质匮乏的年代显得特别动人,也让我对劳动人民的日常生活和人情冷暖有了切身体会。

演员对情景都记得比较清,我印象中特别深的一个画面是:那时候家里每个月能分到两斤肉票,外公总是揣着票走十几里地去郊区买肉,只是因为郊区人少,容易买到最肥的肉。那个年头买肉主要不是为了吃,而是为了炼油,肥的自然比瘦的好。每回买到合意的肉,外公就会满脸喜色地对全家人说,“这个肉好,四指宽的膘。”

小时侯的照片,弟弟是我的跟屁虫,我(右一)走哪儿他都跟着。

我在外婆家一直待到了快上小学的年纪,之后才被父母接回部队大院。从那时候起,我的生活又多了看书这门乐趣。我自己没钱买书,就去母亲所在的工人文化宫借着看。那里的藏书门类很杂,像《七侠五义》这种武打小说,还有《福尔摩斯探案集》、侯宝林大师的相声集我都有看过。

不上课的时候,我还经常跑去父亲他们单位看排戏,看演员们怎么走场、练唱、抠细节。那个年代的话剧团氛围很好,像个大家庭,叔叔阿姨们得空了还会教我念台词,所以我的普通话说得很标准,几乎听不出四川口音。在这样的环境待久了,我对表演也有了模糊的兴趣。每次学校办文艺演出,我要么上台唱儿歌,要么表演传统曲艺三句半,很少会怯场。

1979年底,10岁的我第一次得到了参演电视剧的机会。那会儿正是寒假,《三战华园》剧组想选一个地下交通员,从我们院子里叫了帮孩子来试镜,最后我被选中了。父亲跟剧组的朋友简单交代了两句,就让我跟组去了其他县市拍戏。

拍戏对我来说并不难,泡在剧团里熏陶那么久,看也看会了,演起来基本都是一条过。待在剧组的那两个月,我一直很兴奋,心想总算知道电视剧是咋拍出来的了。尽管我是小演员,剧组每天还是给开两块钱补助,拍完戏我一共拿到手120元。这在当时可是一大笔钱,父亲在部队每个月工资也才70元。

那个年代,一提起拍电视剧,大家都会觉得这是件很洋气的事。《三战华园》播出的时候,整个部队大院只有一台电视机,我们全家人都搬着板凳去院子里看,热闹得就像过节一样。看完大家把我一顿夸,“这小子还真会演戏!”不过,也正是因为当时电视机太不普及了,我并没有因为这部戏成为童星,日子还是像以前一样。

这是上世纪八十年代的照片,演完话剧后我(前排右二)和其他演员合影。

演戏虽然没有让我早早成名,却让我拥有了比同龄小孩更高的眼界。1983年,14岁的我独自去昆明参演一部法制片。那是我头一次坐飞机出远门,机票48块钱一张,坐上去激动得不行。以前陪父亲去机场,看到苏联生产的三叉戟飞机我就觉得好神气,没想到因为一场戏,小小年纪我就实现了坐飞机的愿望。

15岁那年,父亲他们单位在筹拍电视剧《血战丰都》,我又得到了其中一个小角色——扮演刘伯承元帅的勤务兵。这个人物的角色设定很简单,性格、年龄都跟我很像,可以说是本色出演。但这部戏的拍摄过程非常艰苦。

当时是11月,有场戏需要我跳长江,没有任何防护地往江里冲。江水冷得刺骨,最后我还是咬牙坚持下来了。我是军人的儿子,从小受到的教育就是要勇敢、不要抱怨,何况扮演的就是军人。

作为大院里长大的孩子,我从小就觉得从军光荣。况且我也不是读书的料,平时成绩总在班里中下游徘徊,语文、历史、地理这些文科科目还可以,算术最差的时候只考过7分,在教室真的坐不住。所以我那时候的职业理想就是当兵,即便拍了好几部戏,也从没想过长大了要当演员

八十年代的话剧《五分之一和五十分之一》,那时候的我(左二)看起来还很稚嫩。

父亲听说我想当兵,一直跟我强调当兵是件很苦的事。我说我不怕。1986年,年满17岁的我毅然决然地报名参军了。刚进部队要参加三个月强化训练。每天早上六点起床,15分钟集合完毕去跑3公里,然后再归队洗漱、整理内务,紧接着又是跑操、吃饭、训练,一直到晚上十点吹熄灯号。夜里睡觉也睡不安稳,有时候一晚上打三次紧急集合,可以说是苦不堪言。

相比那些地方青年,我多少还是有些心理准备。父亲老早就给我打过预防针,讲他在朝鲜作战的经历,行军的时候渴了,抓起一把雪就吃,饿了就从兜里掏一把炒面塞进嘴里。这些苦都在我的意料之中,忍耐忍耐也就过去了。新兵训练一结束,我如愿领到了领章和帽徽,在军旗下宣誓成为一名合格的军人。

这是我刚进部队没多久拍的照片。

进部队没多久,战友们听说我有演戏经验,纷纷推荐我去业余演出队给大家表演节目。从那时候起,我的身份就变成了半个文艺兵。部队演出一年有两三次演出机会,创作新节目需要花时间,每次排练加演出最起码得两个月。一年到头,我有一半时间花在日常训练上,另一半都用来搞演出了。

第二年,我就被派去中越边境做前线慰问演出。此外,平时还要参加不定期举行的军民联欢、地方上的活动演出,一年四季都忙得很。那几年我也成长了很多,各种奖章证书拿了一大堆,箱子里至少塞了十几二十件。

每次部队组织比赛,无论是话剧、舞台剧,还是小品,我次次都拿金奖,这些成绩直接促成了我通过全军选拔,于1991年被派去解放军艺术学院进修。能进军艺对我是莫大的鼓励,毕竟这是军艺第一届进修班,全军只有23个名额。压力也是空前的,班里全是文艺佼佼者,像演员林永健,就是我当时的室友兼好兄弟。

来到军艺之后,我每天忙着排小品,还是没太多时间上课,只能没事了自己琢磨戏剧学院常用的教材。为了让台词功底更扎实,我每天都要练习绕口令,舌头发麻打卷是常有的事。

这是我在解放军艺术学院进修时拍的照片。

1993年底,中央电视台的工作人员突然出现在我们学校,他们来到进修班,说要给春晚小品《八哥来信》挑演员,要求是人要看起来机灵活泛,最后我被挑中了。那一年我23岁,虽然以前想着总有一天会上春晚,但真没想到机会来得这么快。

春晚开播前的一个月,我们常常彩排到凌晨,结束后再讨论、修改,不知不觉天就亮了。那年除夕,我穿着军装,第一次在全国观众面前亮了相。

当我真正站在春晚舞台上时,已经没有了想象中的激动,只是把它当做份内工作来完成。这一次,家里人是在自家电视机前看完了我的演出。

这是春晚小品《八哥来信》的录像截图。

在军艺进修满两年后,我又去了昆明陆军学院进修,接着在云南当了三年基层干部,职衔是副指导员。那段时间我经常受邀去军区各驻地演出,由于表现力比较强,我每次总能给大家带来欢声笑语,以至于海政、空政都抢着要我,总政甚至给我分好了房子,考虑到父亲身体不好,我还是选择了回成都,转去成都军区战旗话剧团工作。

入团之后,我才算是进了专业团体,开始接受专业训练。之前的确是在军艺进修过,还上过春晚,但我一直没有正式接受过系统的训练,比如声音、形体、表演等等,可以说是野路子。在战旗话剧团,我学到了很多,也锻炼了很多。

单位每年有100场演出任务,在云贵川藏来回巡演,多的时候一天就得演三场。有些场子很小,比如去哨所慰问,演员七八个,观众才两三个。场子再小也算数,这100场演完了,我们就可以去社会上拍戏。

1995年前后,我去重庆出演了方言剧《山城棒棒军》。“棒棒”是重庆特有的一个职业,由于山高坡陡,交通不方便,货物需要人力来扛,这些挑夫在方言里叫作“棒棒”。我在这部剧中饰演男二号“毛子”,人物角色很憨厚,又有点爱耍小聪明,跟我的形象挺配。

1995年,我参演第一部《山城棒棒军》时的花絮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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拍这个剧的过程很磨人,一场戏要爬三五遍山梯,货一上肩,腰就弯得像一张拉满的弓,对体力考验很大。也真是因为拍得真实,展示了底层劳动人民的生活情景,《山城棒棒军》播出后在川渝地区大火,“毛子”这个角色被观众们记了很多年。

拍完这部戏没多久,我的BB机收到一条异地传呼,对方是演员张国立的弟弟,说有部古装剧叫《康熙微服私访记》,想让我试试里头的一个角色。没承想,这一试又试出了经典角色“三德子”。

2018年3月,我们原班人马在综艺节目中再聚首。

参演《康熙微服私访记》对我来说新的尝试,戏份重,太监这类角色我从来没尝试过。在此之前,我演的大多是军人。为了演好太监,我认真研习了北京人艺黄宗洛老师的戏,黄老师饰演了很多经典老太监的角色,我模仿他的语调、举止,一直在琢磨如何把太监的阴柔感展现出来。

这部剧实地拍摄了三个多月,整整100天,拍完后我就回单位了。直到1996年电视剧开播,我才意识到自己火了。我的生活倒没怎么受影响,毕竟多数时间都待在部队。那个年代信息也比较闭塞,粉丝不像现在这样狂热。最大的变化体现在片酬上,拍完这部戏,我的片酬直接从三千元一集飙升到一万以上。

因为这部剧,我和张国立老师成了好友,平时隔三差五会聚一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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或许是“三德子”太经典了,之后找我出演的角色都有点同质化,就像人家说的,我成了“太监专业户”。之后我陆续拍了《风流才子纪晓岚》、《末代皇妃》、《新笑傲江湖》等等,但无论哪个角色都没有达到“三德子”的效果。一个角色成为经典是好事,从某种程度上来说,经典也成了局限。

演戏事业进入平稳期后,我就寻思着能不能试试别的路子,做点其他有意思的事。2005年我还没退役,当时通过朋友得知汶川映秀镇需要扶贫,考虑到川渝人爱吃兔肉,我就赞助他们办了个养兔场。

结果还没等赚到钱,2008年汶川大地震就来了,基地瞬间变成一片废墟。好在那些兔子救了不少人的命。村民们被封在山里出不来,吃的也送不进去,那三万多只兔子让村民们吃了小半年。

养兔是因为地震失败的,我不死心,又承包了一千多亩山林,想再尝试一下养鸡,顺便帮山区贫困户解决就业问题。那时候也没想别的,就想把扶贫养殖这件事做到底。我本以为养鸡是最简单省事的,找片空地方洒点玉米,鸡就能边吃边长大了。谁知道,这个决定后来让我吃尽了苦头。

鸡场的位置在山上,想运输饲料必须有路,我先自掏腰包修了一条路。然而山区气候复杂,不到一个月,路就被山洪冲断了,光修路就花了上百万。此外我还要引水、引电,每个环节都得亲力亲为,都得投资不少钱。

筹备了一年多,鸡场总算建成了。很快我发现,这只是万里长征的第一步。一开始我买了500只鸡苗投入养殖,没想到小鸡那么脆弱,稍微没控制好温度就容易感冒,位置没安排好容易挤死,还有的生性暴躁,一言不合就开斗,伤亡也是常有的事,我只好紧急找动物专家打听养鸡秘诀。

我在鸡场喂食,照片上的这些都是走地鸡。

听了专家的话,我才知道原来养鸡有这么多讲究。首先鸡舍得冬暖夏凉,夏天做好通风,冬天做好保暖。鸡蛋的发酵床上得铺上榉木、谷壳这些材料,才能保证鸡蛋不发臭。在专家的建议下,我又精心搭配了鸡食,调整了公鸡母鸡的比例,一顿操作之后,下蛋率果然提高了。

鸡后来倒是顺利长大了,销路却没有打开,只能把鸡分给朋友们吃。早年养1000只鸡,起码得送出去800只。到年底一算,成本高得吓人。所以我一直没敢歇着,大部分时间都在外地拍戏,就为了不让资金链断裂,最难熬的时候还找朋友借过钱。

直到前年,我和四川本地一家餐饮公司谈好合作,他们一个店每月可以解决1200只鸡。到这儿事态才有了好转,养鸡场的规模也跟着扩大了。

我带着自家养的鸡去张国立老师家做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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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今我一年大概能养10万只鸡,一部分由养鸡场养殖,一部分放在农户家。目前合作的200户农户是我通过精准扶贫找到的,他们在养鸡场工作也能挣点工资,不用再去大老远的地方打工。

这十年养鸡生涯走得很艰难,有那么几年,拍戏的钱全倒贴了进来,亏得没底。由于当地交通条件比较落后,老得徒步上山,我还得了滑膜炎。在我的价值观里,开了头就不能半路撂挑子,我不想让家人和乡亲们失望,所以硬着头皮也要负责到底。坚持到现在,最起码不赔钱了,在慢慢回本,我相信前方是光明的。

作为一个职业演员,能在养鸡这件事上折腾到今天,离不开我老婆的默默支持。很多时候一忙起来,家里事儿我就顾不上,只能靠她。她是东北人,性格大大咧咧的,我俩在一块相处很轻松。这些年她打理内务,负责两个儿子的起居学习,从不让我操心。两个儿子被她培养得很优秀,德、日、法语都会讲,我在他俩面前可以说是文盲。

我们一家四口的合照,妻子胡静原本是一名模特。

我平时老在外面拍戏,剧组条件又不好,很少让孩子过去探班。偶尔回趟家,总忍不住去鸡场转转,孩子们又早出晚归地忙着上学,时间很难凑到一块。虽然相处的时间不多,两个儿子还是挺粘我,和我处得跟兄弟似的。

我对孩子们也没啥大的期望,就希望他们自食其力。旧社会是各家自扫门前雪,现在每个人都应该有点社会责任感。作为军人家庭,爱国教育不能少,所以我给大儿子起名叫“国志”,寓意长国人之志气。小儿子叫国宇,今年刚八岁,在我的影响下,他现在也把“不能放弃,绝不放弃”当成了口头禅。

我自己年纪也不小了,过50岁之后,已经学会把一些不重要的东西看淡。平时我很少去关注娱乐圈的风波,能演好自己的每一场戏,养好自己的每一只鸡就够了。等孩子们将来考上大学,我跟老婆就开车在全国到处溜达,看看大好河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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