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旧金山纪事报》网站SFGate近日刊载文章称,美国的创新活动正站在“死亡”的边缘。文章指出,硅谷喜欢在创新问题上大言炎炎,而在随后的实际行动中却做不到那么好;在硅谷中,大多数人都并未设定宏大的目标,而只是为了让人们点击广告,或是让他们去购买新的产品,但这些新产品却乏善可陈。
以下是这篇文章的全文:
在2011年秋天,麦克斯·拉夫琴(Max Levchin)登上一次TechCrunch大会的讲台,哀叹美国的创新活动正处于令人悲痛的状态中。“这个国家中的创新活动正处在‘恐怖海峡’与死亡之间。”身为PayPal联合创始人的拉夫琴说道。他随后还补充道:“解决方案其实是非常简单的:你必须把目标定得很高,高到几乎会让人觉得荒谬的程度。”
上个月底,拉夫琴开始了自己的“冒险”旅程,他创立了一家名为Affirm的公司,这家公司开发的应用允许消费者使用其Facebook账号进行在线购物活动。在此以前,他已经创立了照片共享服务公司Slide,这家公司所提供的服务允许其用户照料虚拟宠物“SuperPoke! Pets”。说实话,对于我们身处的时代而言,这两家公司所带来的东西都并非什么“射月计划”。
但是,拉夫琴的例子阐明了一个更大的真理,那就是硅谷喜欢在创新问题上大言炎炎,而在随后的实际行动中却做不到那么好。事实上,在这里“创新”这个词是带有某种魔力的修饰词,会随着讲话者在发表讲话当时的需求而不断“变形”。如果讲话者正在高谈阔论有关半导体和编码的问题,那么就会把“创新”这个标签贴在从飞行汽车到iFart应用等各种各样的东西上。
在其他的一些时候,“创新”这个词则只是为了给“就业”做铺垫,被用来证明如果公司有一天要求政府向其提供帮助,随后却谴责政府干预了自由市场,那么这一切作法都是合情合理的。他们会说:“我们要求降低工资税,因为我们要进行创新”,或是“我们要求停止这项反垄断调查,因为它会阻碍创新”。
但无论是公司宣布取得融资和发布产品,还是为了吸引媒体关注和创造财富都好,硅谷中的大多数人都并未设定“高到几乎令人觉得荒谬的”目标,而只是为了让人们点击广告,或是让他们去购买新的产品,但这些新产品与人们去年购买的产品只不过是略有改进而已。
别再自吹自擂
这就是资本主义了。那些略微有所改进的产品所带来的是缓慢的生产力增长,但这种增长至少会让经济学家们感到激动。不过,除非我们真的能够治愈癌症,那么可能还是先不要自吹自擂的好。
拉夫琴在2011年秋天登上讲台,是为了谈论他即将出版的有关创新话题的新书:《未来蓝图:振兴创新、重新发现风险和拯救自由市场》(The Blueprint: Reviving Innovation, Rediscovering Risk and Rescuing the Free Market)。这本书是由多名作者联合撰写的,其中之一是风险资本家皮特·泰尔(Peter Thiel),他也跟拉夫琴一起出席了当时的会议。
这些作者对书名的阐释是:“当代社会已经变成了一个风险规避的社会;侵权责任法和政府法规、短期财务理念以及令人厌烦的自满情绪正在让这个社会变得步履蹒跚。”
这种说法听起来没错,但从其他公开言论——尤其是来自泰尔的言论,他是一位直言不讳的自由主义者——来看,他们所提出的这种指责的重点看起来是放在政府身上,而他们所寄托的宏伟愿望则在于“拯救自由市场”。这与硅谷中一种甚嚣尘上的观点是相符的,那就是政府是阻碍创新的“魔鬼”。
但是,如果我们忠于创新活动是为了解决科技难题的定义,那么天平则很明显会向另一方倾斜。
利润为先
很明显,硅谷的企业文化和投资哲学——也就是所谓的“自由市场”——经常都不会褒奖拉夫琴和泰尔所鼓吹的那种“深度创新”。媒体也不会关注那些面色苍白的科学家,尽管他们正在不知疲软地致力于开发某种东西,而这种东西可能会在未来的某一天改变整个世界;媒体真正关注的是那些面带稚气的企业家,以及他们为了进入App Store应用商店所做的事情。
对风险资本家来说,他们迫切希望看到的事情是,能在尽可能短的时间里将其对创业公司进行的投资变现,而这就要求产品尽快地上市,并带来稳定的财务表现。公开市场不会褒奖那些重大的冒险活动,而是会为那些可以预见到的增长喝彩。
长期想法
但是,导致自由市场产生这种畸变的原因并非政府法规,而是看不见的“资本之手”:尽可能快地获得回报,同时尽可能地规避下行风险。私募资本市场不愿意投入大量的资金,然后耐心地等候十年或更长时间;而对于开发突破性的新药、开拓性的清洁能源技术或是你我都无法想象得到的新东西来说,这种时间的沉淀却是必不可少的。事实上,真正的技术进步对于时间的要求正变得越来越高。
《经济学人》在今年早些时候刊载了一篇有关创新状态的文章,指出多个世纪以来的科学进展意味着,人们想要在任何一个领域中到达前沿都将花费比以往更长的时间。文章还强调指出,早在很久以前,科技领域中那些容易采摘的“果实”就早已经被抢光了。文章称:“与发现和大规模生产抗生素相比,将海量的基因知识转变为医疗福音要困难得多。”
这并不意味着硅谷中没有个人和企业把目标设定在“高到几乎会让人觉得荒谬的程度”。通过麾下太空探索公司SpaceX,艾伦·马斯科(Elon Musk)正努力试图将空间旅行商业化。与此同时,谷歌正在推进其无人驾驶汽车项目,而Autodesk则正在为打印人体组织(或许有一天甚至能打印器官)而开发设计软件。
政府角色
就泰尔而言,至少他还在自己麾下的私募股权投资公司Founders Fund中投入了资金,在机器人、人工智能和生物技术等领域中进行投资。但在仍旧被社交网络、应用和智能手机充斥的世界里,市场是否会为泰尔这样的人所付出的努力提供回报还是个未知数。
在创新领域中,由政府来扮演带头者的角色是很有意义的——政府可以利用其独特的地位来解决明显的市场失灵问题。只有政府才拥有长远的目光和足够的现金,来为超级对撞机、外太空计划和互联网的发展提供融资。但悲剧在于,在赤字偏执狂、自由意志主义的华丽辞藻以及整体上的政府抨击所构成的气候下,近几年时间里美国政府已经从许多此类雄心勃勃的研究项目中撤回了资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