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本企业是最早在中国设厂的外商之一。三十年前,邓小平还曾透过季辛吉的安排,当面力邀索尼创办人盛田昭夫前来投资。然而,过去协助贫穷中国发展的日本厂商,现在面对逐渐富起来的中国,开始备感冲击。
最近的罢工潮,丰田、本田、三美电机、日本板硝子等日商都受到了波及。中国劳工如何管理,是目前所有外商都得因应的烫手山芋,但对日本制造商来说,特别头痛。
原因之一,过去日商在中国设厂,主要为了生产低成本零件,或进行劳力密集的组装。但最近几年,日商开始从事比较高阶的生产,劳工的制造技术也逐渐升级,但工资却没有跟着升级。日本经团连常务理事赞井畅子就指出,自二○○八年以来,在华日商工厂的薪资,一直低于其它外资工厂。
当日式管理碰上中国劳工
另个原因,跟日本企业的管理方式有关。日式管理碰上中国劳工,两者还真不搭调:日本企业讲究忠诚、服从与牺牲,跟中国新一代劳工的工作文化很不一样;日本的实时生产系统,平时很有效率,但是一遇上混乱,立刻没辄。
中国劳工都认为,主管有权做决定,而且可以当机立断。事实上,日本能率协会顾问公司的富永峰郎指出,日本主管并没有自主权,他们凡事都得向东京总部请示,而「共识决」速度通常都很慢,结果,中国工厂发生的小纠纷往往愈闹愈大,这次几家汽车厂遇上的问题,就是一例。
日本企业想出了三种方法来应变。第一招是加薪,例如本田决定让零件厂员工大幅加薪二四%。第二招,改变管理方式,拔擢中国干部担任主管,例如,重型机具制造商小松就打算在两年内,将中国十六处工厂的厂长,全部换成当地人。第三招,需要劳力密集加工的日商,则逐渐外移到越南、泰国与柬埔寨等成本更低的国家。例如,休闲服饰品牌优衣库(Uniqlo)已计划三到五年内,将中国制造的比重从九○%缩减至六五%。
无论如何,日商都说他们不会被吓跑,毕竟中国市场正不断成长,中国更已成为日本最大贸易伙伴,商机无限,当然值得为它调整企业文化,入境随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