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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失控的生活中,找回一点确定的秩序

作者 / 刘润

疫情还没有结束,我们都仍然在努力让生活回到正轨。

从爆发初期担心口罩、粮食和蔬菜的生存问题,到关心经济停滞和恢复问题,也许现在是时候关注人们的心理问题了。

人们现在是什么样的心理状态?

纠结。

待在家里,日复一日,想有点变化却不敢放松,想见面也不敢出门;刷手机看新闻,冰火两重天,不是感动落泪,就是怒火中烧;远程办公,在停摆和复苏之间,很不适应……

不管是待在家里的普通人,还是企业的老板,甚至是处在疫情中心的人,心理状态都在不停切换,有一种新的焦虑和迷茫。拐点什么时候到?什么时候可以恢复正常的生产生活?

以及, 我们应该怎么办?

针对这个问题,我专门请教了李松蔚老师。

李松蔚老师,是著名的心理咨询师,北京大学临床心理学博士,著有《难道一切都是我的错吗?》等书。

在心理咨询师中,李松蔚老师的思考和洞察,也是非常少见和深刻的。

他告诉我,也许可以用“阿德勒心理学”的思想和方法来调整心态,在纠结和失控中找到一些确定性,掌控自己的生活。

下面,我就把李松蔚老师分享的一些很有价值的看法和建议,与你分享。

一、为什么是“阿德勒心理学”

著名心理学家阿德勒,是另一名著名心理学家弗洛伊德的学生。

但是阿德勒和他老师的区别是,弗洛伊德更加关注每件事情背后的原因,探讨“为什么”。阿德勒不仅关注“为什么”,更关心“怎么办”。 阿德勒心理学,大致有三个核心观点:

第一是特别强调人的主观能动性。

第二是考虑人际关系的诉求。

第三是认为身边的万事万物都是可以利用的。

因此李松蔚老师说,阿德勒心理学,是“改变的心理学”,“积极的心理学”。

阿德勒,还提出一个重要的概念,“课题分离”。

什么意思?

课题分离,是说当你想追求自己的幸福生活时,应该采取的一种态度,不要把别人的课题和自己的课题混在一起。做自己应该做的事情就好了。

因为谁在承担痛苦,就是谁的课题。谁的损失更大,就是谁的错。

比如,有人在地铁里踩了我一脚。谁的错?我的错。

啊?明明是他踩了我,难道不应该要求他道歉吗?

你可以要求他道歉。但是,道歉有什么用?

而且,你要求他道歉,不需要花时间吗?

他耍无赖和你吵起来,不是更花时间吗?

对方可能反咬一口:你怎么把脚乱放啊!?

你应该说,我的错,我的错。然后心平气和走开,去做更重要的事情。你的时间,比他更值钱。

在当前疫情影响下,如何让自己的生活过得更好,就是我们现在每个人的课题。

阿德勒在他的心理咨询室里有个三棱柱,三个面分别写着:

我很可怜。

别人很可恶。

我怎么办?

李松蔚老师说,三棱柱的两面是关于情绪,一面是关于行动。 我们可以借助这个三棱柱,来调整自己情绪和行为的互动比例,获得更积极的生活。

那,不同的人,如何调整?

二、焦虑的普通人

像我们这些普通人,心情也可能十分焦虑。从焦虑自己会不会感染,到焦虑疫情何时才会结束。

在焦虑的过程里,有些人会进入一种“心理游戏”:寻找恶魔和英雄的游戏。

寻找恶魔,说都是他,都是他。是这些偷吃野味的人,是这些不听话乱跑的人,是这些不负责任的人,让疫情发生,让经济停摆,让生活重创,都是他们的错。

寻找英雄,说就是他,就是他。他无私奉献,他舍己为人,他自我牺牲,我们应该谨记并且赞美这些人。

我负责赞美,你负责解决。我用赞美,来换取你的解决方案。

但是,哪里有这么多英雄呢?又哪里有英雄呢?英雄,不过是疲惫的凡人而已。英雄的从天而降,也不过是凡人的挺身而出。如果有可能,他们也许宁愿做一个凡人,而不是英雄。

但是,这些人不管。因为英雄承载不了希望,那你根本就不是英雄,于是把那个人从英雄的位置上拉下来,甚至,推到恶魔的那一边。然后,重新再找一个新的英雄。

把问题的归因推给恶魔,把未来的责任交给英雄。

这是很多人在玩的“心理游戏”。

可能他们自己也意识到了,但是,怎么办?

李松蔚老师说,这个游戏的本质,是不愿意接受已然发生的过去,也不愿意面对即将发生的未来。

这是对生活失控的焦虑和恐惧。

要知道,玩这个心理游戏的人,他们不是不对的,不是不道德的,甚至是有“好处”的。

好处不是真的能解决疫情,好处是能通过这样的心理游戏,给自己重新找回一点掌控感。在失控的生活中,我们需要一些秩序。

所以,可以每天花一个小时的时间,就玩这个“心理游戏”。

在这一个小时的时间里,可以尽情看新闻,尽情寻找恶魔和英雄,甚至可以写下来,到网上发帖讨论,指点江山,释放自己的情绪,获得掌控感。 但是,当一个小时后闹铃响了之后,舒服点了,再回到现实,想想,接下来该做点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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做点什么呢?

李松蔚老师说,你可以闭上眼睛,问问自己:假如奇迹发生,假如睁开眼后,疫情结束了,生活恢复了,一切都好了,你最想做的事情是什么?

冲到办公室上班?去找老师问问题?还是赶紧吃一顿大餐?

然后,睁开眼。

可是你会发现,奇迹没有发生。

那么,在没有奇迹的情况下,你要怎样完成这些你最想做的事情?

远程办公,没有办法回到办公室,但至少你还可以工作。

网络上课,没有办法坐在老师旁边,但至少你还可以语音和视频。

吃顿大餐,没有办法出门去餐厅,但至少可以叫外卖,或者自己下厨做一顿饭。

你已经知道自己最想做的事情是什么,如果还能在奇迹没有发生的情况下,把这件事情做成了,那就真的厉害了。

花一个小时时间,尽情寻找恶魔和英雄,释放情绪。

然后在没有奇迹的情况下行动,做点什么。

三、双重焦虑的人

还有一些人,承担着双重焦虑。

比如:老板、家长、老师。

他们承担的,不仅仅是自己的焦虑,还有身边人的焦虑。

怎么办?

李松蔚老师说,这些具有“双重焦虑”的人,可能更需要在情绪方面做好调整。

首先要承认事实,适当表达自己的脆弱,和身边的人建立情感连接。

李松蔚老师给我举了个例子。

有一次来访者去现场找他咨询时,墙上不知道一个什么东西突然掉了下来,来访者吓了一跳,感到很惊恐。

有一些咨询师,可能会对此视而不见,假装什么也没有发生,然后继续咨询。

但是李松蔚老师会和来访者这样说:太突然了,我刚刚也和你一样被吓到了。

承认事实的发生,适当表现自己的脆弱,建立情感的连接,让对方的情绪先稳定下来。

如果你是企业的老板,也许可以和员工这样说:

我和你们一样担心,我也不知道疫情什么时候结束,这种慌乱是正常的。

我们可以先做几个深呼吸冷静冷静,再来看看这个工作上的问题怎么解决。

因为员工在这个时候,情绪和工作可能是混在一起的,是乱的。

他貌似是在谈工作,其实是在说情绪。他说市场不好,客户流失,其实很可能不是对工作的客观判断,而是把内心很多焦虑和恐惧投射出来了。

如果你是家里的家长,也许可以和孩子这样说:

爸爸妈妈最近也没睡好,但是我们做好防护,大家也都不出门了,相信很快就过去的。

如果你是学校的老师,也许可以和学生这样说:

老师也很理解你们,也很想赶紧回到学校给你们上课,再过一段时间,我们就又能坐在同一间教室里了。

承认事实而不是避而不见,可以让大家表达自己有多么倒霉,可以让大家表达恶魔为什么这么坏。先理解身边人的情绪,接着才能克服遇到的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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稳定好自己身边人的情绪之后,还要处理好自己的情绪。

在身边的人面前,不管如何承认事实和表达脆弱,建立情感连接,还是要有一定的承受力和刚强。

但是一个人的时候,怎么办呢?

只有自己的时候,也有压力、孤独和迷茫。

怎么办?

李松蔚老师说,除了前面提到的释放情绪的方法之外,还有一个方法是找到身边相似的人,相似的创业者、家人、朋友。

这些相似的人,有相似的情绪,大家可以一起吐吐槽,或者建立一个夸夸群,互相确认释放自己的情绪。

倾诉和倾听,都是一种表达。

这些方法,也能让失控的情绪找回一点秩序,有一点掌控感。

四、漩涡中心的人

还有一些人,是在疫情漩涡中心的人。他们可能就在湖北或者武汉,甚至身边有人不幸受到了感染。

他们才是最焦虑的人。

怎么办?

李松蔚老师说,这些人非常特殊,他们的生活状态可能是完全混乱的,遭受的不仅是现实的客观损失,还有巨大的情感冲击,所以要用最大的时间和精力消化。

我们前面提到,阿德勒心理学其中一个核心是注重人际关系的诉求。

其实从古至今,我们也是这样考虑问题的。

从原始人开始,我们面对生老病死、生离死别的方式往往只有一种,就是让所有人聚在一起,可能是围着篝火跳舞,也可能是跪在墓碑前哭泣。 面对巨大的痛苦时,我们都是人际取向的,呼唤人际关系。然后用一个明确的仪式,告诉自己知道下一步、每一步该做什么,才不会完全陷入失控中。

所以,如果一个人真的感到特别难受和痛苦,那么这段时间,可以把所有时间都放在情感层面。

可以哭,可以抱怨,可以表达痛苦,可以让人来安慰自己,哪怕是被隔离,也能通过电话听到别人的声音。

这一段时间也可以不用想做什么,不去想生活该怎么继续,不用克制自己。

因为一个人在这种状态下,真的没办法去考虑,也真的想不到那么多。允许自己悲伤,允许自己情绪的释放。

李松蔚老师说,这就像一把大火熊熊燃烧,燃烧到最后只剩下一点残骸,或者一些灰烬。

然后,用某种仪式感把这些残骸和灰烬封装起来,结束自己的悲伤。当自己亲手轻轻画下结束的休止符时,才能慢慢回到正常的生活,再继续往前走。

所以,处在疫情漩涡中心的人,他们不是“传播者”,不是“毒人”,只是更加不幸的人。

如果你身边或者朋友圈里就有这样的人,可以给他们一些安慰。至少留下一些口德。

如果你自己就是不幸的人,允许自己释放情绪,允许自己痛苦和悲伤。

最后的话:选择积极的心理学

李松蔚老师告诉我,在他们那一行,有一个比喻:

一个人想实现目标,就像要去一个地方,可以有不同的交通工具。

最传统、最确定的,是火车。火车几乎不用司机,轨道也是确定的,只要沿着铁轨一路往前跑,一定能到站。

其次,是汽车。汽车方向基本是确定的,只不过偶尔可能会堵车,或者变换车道。司机要在这些小的不确定中,把车开到终点。

但是像“如何能让自己的人生变得更好”这样更为宏大的议题,可能要坐船才能抵达对岸。

船,也不是一般的船,不是汽船、轮船、或者潜水艇,而是竹筏。要在湍急的水流中前行。

极度模糊的不确定性,而且不知道自己是不是有足够的力量和幸运去对抗这么大的不确定。

但是,尽管如此,还是盯着那个目标,要把竹筏划到对岸。以更长的时间尺度看,几年,甚至几十年,终究会距离目标更近。

和这些长远的时间相比,这次疫情也只是短短的一瞬而已。

所以,阿德勒心理学更像一种态度的选择。

当你选择阿德勒心理学,调整自己情绪和行动的互动比例,其实就是用更积极的方式面对疫情,就是积极面对自己的课题。

当下的时候,情绪永远是最现实的,发生在每分每秒。但是长远看,目标在更长远的地方。调整情绪,关注行动,才能更好面对目标努力。

李松蔚老师最后还和我说,以他多年的经验来看,如果愿意选择用更积极的态度,而不是永远沉浸在那个从天而降的灾难里,是有机会帮助自己从这么大的不确定中恢复过来的。

问问自己:当你站在未来回看今天的疫情,你想以怎样的口吻和语气来讲述这件事情,你会怎么劝今天的自己?

希望这篇文章能给你一些启发,也把文章分享给有需要的朋友。我们能在失控的生活中,找回一点确定的秩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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