英国教育界东游“取经”,上海学生非常熟悉的华东师大版《一课一练》的数学分册英国版,有望于今年暑期出版。
在教育这件事情上,向外学了这么多年,言必称西方如何如何,现在终于有一个西方发达国家引入中国的教材了,而且还是开启现代文明的英国,这该是一件值得高兴的事,说明中国的教育也不像有人想象中的那么一无是处。
这是意料之中的事,多年来,中国的学生常常能在各种数学竞赛中拔得头筹,即便再持偏见的人也该看到这种惊人成就的取得绝非偶然了。在2013年12月3日,经济合作与发展组织(经合组织,OECD)发布了2012年《国际学生评估项目》(PISA2012)结果中,上海学生的数学成绩平均分是613分,英国学生仅为494分,差距不是一点点。而要说数学成绩,上海学生恐怕也不是中国最具代表性的,在考取一份漂亮的成绩单这件事上,中国有一堆省份如狼似虎如饥似渴。这足以让所有的国家侧目了,要说别的国家没有危机感,那是假的。
其实对于基础教育的成功,即便是我们自己也是承认的。一个一年级的孩子一分钟能做60道数学题,再看一些国家好几年级了加减乘除还整不明白,我们有什么理由不骄傲的。我们的学生那么勤奋,我们的老师那么用心,还有什么理由不自信的。一代又一代中国人前赴后继,把一个高考的门槛拔高至世界上难度最高的升学考试之一,已经能充分证明基础教育成功的一面了。
但如果把基础教育的成功跟顶尖人才的缺少作一个对比的话,比如迟迟拿不到诺奖的问题、近现代文明演进的过程发展的脉络问题,又会发现另一个有趣的问题,为什么一个基础教育这么成功的国家,在发明创新、推动科学进步上又如此乏力。没错,我们的科学、制造业都在发展,成就惊人,可拾人牙慧、步人后尘的东西比例过高。我们是手机生产大国又怎样,智能手机的春天是一个一度垂垂老矣、死而不僵的苹果公司带来的。如果把视野放得更远点,就会发现几乎所有的行业都存在这样的情况。
基础教育的成功为什么不能完整地复制到大学教育和科学发展当中?这其间一定有什么东西是我们没做到没做好的,我想对于基础教育的这种成就,我们没必要扭扭捏捏不好意思承认。但对于我们的不足也不必遮遮掩掩充耳不闻。英国跑到我们国家来取经,我们当然也要向全世界取经。
我们的基础教育缺点和长处一样明显,我们学生身上聪慧睿智的一面和墨守陈规的一面也同样让人印象深刻。英国从中国取经补的是它自身的不足,以便跟上别的国家的竞争步伐,它不会舍弃自己教育的根本,以教育成就人,而不是以教育束缚人。有意思的是,英国老师教学时更发散,而中国的老师更强调推理的逻辑过程,不少教育专家表示,也许这正是中国的教育培养创新能力较弱,但是学生数理逻辑基本功比较扎实,而英国教育更能够培养孩子动手能力和创新能力的原因。
一两堂课说明不了什么问题,但经年累月的持之以恒就很能说明问题了。发明创新是另一种智慧,是完全靠书本无法得来的。成绩只要花时间下去总能有所提高,但创新能力这种东西,头悬梁锥刺股、为伊消得人憔悴也不一定管用。中国历史上,头悬梁锥刺股式的人物多了去了,可是开宗立派、引领新风的人又有几个?英国学点中国的招数相对容易,而中国要想学人家就没那么容易了,这恰恰是最让人担心的地方。有朝一日,一个兼取中西之长的英国教育,会不会绝尘而去,让我们撵都撵不上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