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温饱不愁的今日“乐活”较简单,通过外在东西刺激迎合内心短暂的快乐都可。但“雅活”却不易。它与金钱、名利无关。雅活需要觉悟。用一颗时刻在修的内在心,让“忙”变“慢”,慢慢的来。添上自己喜欢的元素,或茶、或器、或琴、或书、或画等点缀,践行着简约、闲适、智慧的雅活方式。
来,学学宋人插花的境界!
中国传统插花,赋予国人特有的宇宙观和审美情趣。
受儒、道、佛思想影响,认为万物有灵性;
因而常根据其生活习性;
把无语的花草,赋予人的感情和生命力;
借用花木抒发人的意志、愿望;
以花枝展情韵,表现花品花格;
令人在击节赞叹之余,心驰神往。
有迹可寻的插花,至少唐以前在中国已经出现,甚至有人认为是汉代就有,不管何时有的,都还相对简单,多与祭祀或供奉有关。
人文之善,往往是社会生活、人际交往发展的投射,到了宋朝,结束了五代割据,经济文化更加进步,中国插花进入了普及时期。
宋时经济繁荣,举国上下插花之风盛行,每到春天都要举行盛大花会和插花比赛,成为民间社交的礼仪,热闹非凡。
欧阳修《洛阳牡丹记》有载:洛阳之俗,大抵好花;春时,城中无贵贱皆插花,虽负担者亦然。《梦梁录》则这样记录当时的市井:插四时花、挂名人画、装点门面。《墨庄漫录》中记载:西京(洛阳)牡丹闻名天下,花盛时,太守作万花会。宴集之所,以花为屏障,至梁栋柱拱,以筒储水,簪花钉挂,举目皆花。
文人插花则别有情趣,插花成为他们生活中不可缺少的内容,也是雅集中的主要活动。
以插花、挂画、点茶和燃香“生活四艺”为题材,撰写出不少优美诗作。根据吴自牧的记载:当时不论官吏庶民,在吉凶庆吊时,一切筵席通常是由四司六局承办。而四司六局的职掌中,香药局管烧香,茶酒司管点茶,帐设司管挂画,排办局管插花。
宋代受理学影响深重,其清雅、隽秀的时代气质,反映到花卉文化中,形成了精细描绘,以花抒写理性的主流。插花不仅追求怡情娱乐,更注重理性意念。
在形式上、内涵上则倾注作者的思想,意趣及品德、节操,不像唐朝那样讲究富丽堂皇的形式排场,而注重花品花德及寓意人伦教化的表现。
在构图中,讲究线条美,常以梅花、腊梅等枝条来插制,突出“清”、“疏”,形成清丽疏朗而自然的风格。并以此表现自己寄情于山水花草的心意。
宋代插花不仅讲求插得好,插得妙,还讲究花命的维持。发明了许多既简便实用又科学的花材保鲜技术方法和配方,有些至今仍具参考价值和指导意义。
赵希鹄在《洞天清录》中提及:“古铜器入土年久受土气深,以之养花花色鲜明如枝头开速而谢迟,或谢则就瓶实,若水锈传世古则否陶器入土千年亦然”,阐述了古铜器养花的保养能。
苏轼的《格物粗谈》、林洪的《山家清供》也有类似的叙述。
随着深入探讨插花著作、诗词渐多问世,中国传统插花建立了自己的艺术理论体系,丰富了中国传统花文化的内涵。
范成大在《范村梅谱》中,对梅花的选择和品赏最为精辟。书中说:梅以韵胜,以格高,故以横、斜、疏、瘦与老枝陉奇者为贵,这成为中国古典插花艺术的准则。
宋代插花的花器,如花瓶、画盆已经是专门的造型,和日用器皿区别开来,各大窑口几乎都生产专用于插花的花器。当时的插花既有自由、惬意的竹筒插花,也有发古幽思的商周鼎彝做花器的插花。
在插花容器的制作与改良上,继五代发明占景盘后,宋朝又发明了三十一孔花盆六孔花瓶、十九孔花插等,可视作现代插花用的剑山原型,对花枝的插置布局已有一定的艺术构思。同时,宋人花架也十分考究,大大促进了漆雕、术器等工艺的发展。
程颢有诗云:“万物静观皆自得,四时佳兴与人同”,在天人合一的传统哲学观下,插花让人体会的是静观万物背后时光的变迁。
儒士们总是把花木、自然与哲思相联系,更常以花材影射人格。
花材多用松、柏、竹、梅、兰、桂、山茶、水仙等素雅者,表达人生抱负、理想;
结构上则注重以清为精神之所在,以疏为意念之依归,体现自有纯美的意境。
如以梅之傲雪凌霜、兰之幽怀若谷、竹之虚心有度、菊之玉洁冰清,作为“四君子”;或以傲骨铮铮的青松、高风亮节的竹、刚强不屈的梅,组成“岁寒三友”,比拟文人雅士清高、孤洁的性格。
将花卉赋予花德,以花寓意人伦教化,成为宋代花艺的重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