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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天工作10小时的人比我进取?谁说的!

Managershare:忙着,安全。

当我即将毕业的时候,我发现光华同学们公认的好工作都需要每天工作十几个小时,投行和咨询的工作都以工作时间长而闻名于世。这着实令我感到困惑,人们是不是应该每天工作十几个小时,才能发挥自身价值?

然而,也许是因为我不够积极进取,我始终都没找到每天工作十几个小时的工作。我在工作的第一年就每天工作不足10小时,现在更是进入了朝九晚六的生活当中。但即使是这样,我依然觉得我的工作还是有很多产出的,并无虚度光阴之感。所以这又回到了开头的问题:人们每天应该工作多长时间呢?

在我上学的时候,我就经常想每天应该学习多少个小时最优。思考2种极端情况:每天学习0小时和每天学习20小时。这两种状况的学习产出应该都接近0。也就是说,最优的每日学习时间应该在这两者之间,可是到底应该学习几个小时呢?

我很快发现,当做不同难度的事情时,每天适合的学习时间是不同的。比如,当你要做的事是给报告修改格式的时候,一天工作十几个小时毫无压力。我就曾坐在双子座咖啡厅连续修改报告格式长达16个小时,当我凌晨3点离开双子座的时候,我还觉得我能继续修改6小时,因为这纯粹是体力活。然而,在学习数学的时候,我一天做8个小时的数学题就精疲力竭了,因为这件事需要动脑子。

当我工作之后,我发现,人们是不可能高效地工作十几个小时的。当一个人做有难度或是需要创意的工作时,他创造价值的时间并不能超过8小时,所以人们为什么需要每天工作十几个小时呢?

于是我在空闲时间也观察了人们加班是因为什么原因,然后发现了如下的情况:

项目处于紧要关头 10%

因为需求变更需要重做工作 15%

等待老板或同事查看自己的工作 15%

没有工作,但要留在办公室待命 20%

等到9点后再回家可以报销打车费 5%

开会、写邮件、等待别人回邮件 20%

没有人希望每天工作很长时间,人们加班总是因为迫不得已。然而如果深究加班的原因,却会发现加班并不都是因为要做有意义的事。

事实上我并不十分反感加班,有时如果花了很长时间做一个有意义的项目,我还觉得挺愉快的,经常在加班的最后产生一种成果斐然的沾沾自喜感。然而有些时候,加班却是毫无意义的,这就会使人陷入一种钝刀子割肉的痛苦中,明明在做无意义的事,却要困在办公室不能走。

所以什么情况会导致无意义加班呢?我经过思考,发现缺乏安全感是无意义加班的主要原因。当老板或你对自己做的事情没有信心的时候,就会因为焦虑感大幅增加工作时间。

老板缺乏安全感的确是工作时间的杀手。我曾做过一份短期实习,当时的老板应该是个新手,她对工作陷入了极端焦虑的状况中,一个显著特点就是无法从任务中停下来想一想这些任务有没有道理,只是唯恐自己或是我陷入没有工作的空闲中。在我经历了一周忙碌而无效的工作之后,我感觉我对她的处境并没有帮助,于是就友善地辞职了,并离开了那个行业。这件事让我意识到,即使一个人每天工作16个小时,也可以什么都没做。

我后来常常回想起那周的工作,为什么我可以一天工作16小时,却没有产出任何影响最终报告的成果?原因可能在于老板在失去对项目进程的控制时,更加害怕失去对打杂人员(我)的控制,于是她专注于确保我在每一个时段都有一项工作要做,却丝毫不在意这些工作是否真的有助于项目进展。这就造成了表面的勤劳和深层次的浪费。

另一方面,员工自己缺乏安全感也是加班的重要原因。有的时候当我们工作了很长一段时间时,效率就会趋近于0。这时我一般会停下来休息一下,但很多人会继续坚持以接近为0的效率工作。即使我说:“也许你可以停下来看看书或是玩一会,待会会更有效率。”他们也会告诉我:“如果不停下来,我至少还在工作中。”

后来我的行为经济学学的更好了一点,再去看这个现象,就发现人们在安全感稀缺的时候会更容易追逐一些显著指标(salient target),比如“工作时长”。即使人们在心里知道,工作效率或是工作方向更能影响工作产出,但是在焦虑的心境下,人们只希望能尽快看到一些成果,即使是增加无用的垃圾工作时间,也总比没有好。很多加班就是这样诞生的。

所以每天到底应该工作多长时间才合适呢?我花了很长时间来尝试找出最优工作时间。还是如开头所说的学习问题一样,不同的工作内容适合的最优工作时间是不同的。但至少就我目前的工作而言,因为每天要做大量需要创造力的工作,所以工作8个小时一定比工作12个小时产出高。

人们总是觉得长时间工作会提高工作产出,但我觉得事实并非如此。人脑并不支持长时间连续的创意性劳动,所以当工作有较大思维难度时,工作的重点是捕捉每天脑海里异彩纷呈的几个小时,而不是无限制地用低效工作时间凑数。

每当我在工作之余又写了一篇新文章时,经常有人开玩笑地对我说:“你的工作量又不饱和了。”这可能是事实,显然我在工作之余还想了浩如烟海的事情。然而工作量不饱和不一定说明工作产出不足。对于工作量饱和的人,我的确建议他们体会一下略带闲暇的生活,也许反而有助于促进工作产出。

事实上,有弹性的生活才能让我的思维有弹性,最好的想法总是在放松状态中产生的。疲于奔命的生活最多能出产大量质地一般的山寨货,而在思维自由飞翔的时候可以拓展出难以想象的新世界。

当然,“欲戴王冠,必承其重”。在做一些大事,或者是完成重要项目的时候,加班是不可避免也不可逃避的。然而我研究了很久之后,觉得大多数时候人们并不是为了做什么大事而辛苦加班的。所以还是应该好好思考一下,每天到底怎样工作才能产出最高。毕竟如果在未成大业的时候就累倒在前线,那就是一件得不偿失的事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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