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群体性孤独:虚拟的亲密 真实的孤独

手机与电话的普及,微博、微信等社交工具的出现,让人与人之间的关系网络空前拉近。然而,虽然人们之间的交流更加便利了,研究却发现,我们比任何时候都更加孤独。

或许,我们都经历过这样的时刻:紧盯着电脑或手机的屏幕,渴望回复,而时间则在等待中不经意地溜走。正如MIT社会学教授雪莉·特克尔在《群体性孤独》一书中所说的,今天的年轻人生活在“永远在线”状态,他们期待着被“打扰”,几乎每时每刻都要保持着自己与网络的联系,生怕漏掉一条短信、一句聊天、一个电话。网络技术已经深刻地改变了人们对“分开”的理解,也让年轻人失去了“独处”的机会。

《群体性孤独》一书所讨论的,是当下由机器和互联网作为技术中介而构建的世界中,我们究竟发生了哪些变化?

当我们发送短信、电子邮件、文本信息时,技术也刷新了亲密和孤独之间的边界。当我们的化身在网络游戏里跟另一个化身整晚交谈之后,在某个时刻,我们感到完全拥有了一份真实的社会生活,然而接下来,在与陌生人牵强而脆弱的联系里,却又莫名地感到孤独无助。

我们在微博、微信里拥有了一大批粉丝,却难以肯定这些人有多少可以称之为“朋友”。我们通过在线角色重新塑造了自己,赋予自己新的身体、家庭、工作和爱情,然而,在虚拟世界的暗处,我们却会感到彻头彻尾的孤独。

有时候,我们跟另一个人聊了很久很久,却感觉不到有任何意义;有时候,我们对某种关系其实根本就是心不在焉,却口口声声地说感受到了亲密无间。事实上,所有这一切,我们都会深有体会,因为我们正生活在这个“群体性孤独”的时代。

特克尔在书中对大量真实案例作了考察,详细地揭示了人们在现实和虚拟之间建立的那种复杂纠结的关系。在这个机器和互联网深度地介入和支配着我们的生活的时代,我们越来越少地进行面对面的交流,甚至越来越少用电话来沟通,而是热衷于电子文本的交流,并且认为这样效率更高;我们不信任感情,害怕亲密,甚至求助于技术寻找爱情,同时又竭力让自己免于为情所伤。这是一种依托于机器和互联网的、不同于现实生活的虚拟的亲密。

虚拟亲密的问题在于,它终究并不完整。特克尔认为,我们通过互联网形成的纽带并不牢靠,但这种纽带却享有优先地位。人们之所以如此地倚重网络世界,是因为现实中压抑的情感可以在这里尽情宣泄。

然而,这也反过来加固了现实中人们情感的封闭,使个人沦为网络狂欢中的大众游戏,迷失了自我,找不到归宿,情感也如浮萍一样飘忽不定,进入一个熟人中孤寂、陌生人中狂欢的怪圈。

其实,细加思量,近两年来以燎原之势风靡一时的微信,带给我们的也仍不过是情感的碎片化和虚假的满足感,令我们的情感寄托在白驹过隙中化为浮云。

人们的真实生活与虚拟生活的关系是一个深刻的课题。互联网对于我们而言也是一把双刃剑。特克尔的研究表明,通过用积极的方式使用“自我实现的预言”,互联网可以帮助人们让自己变得积极;同样的,当我们通过诸如网络世界而沉迷于虚幻生活中那个“更加优秀、更加真实”的自己,也会让我们身处真实生活之外而难以自拔。

就像麦克·卢汉曾提醒我们的,我们在“自我延伸”的时候,是否也在“自我截除”?特克尔关于人与机器、人与互联网的关系的研究,凸显了一个我们所有人都正在面对的矛盾:我们对科技的期盼越来越多,对彼此的期盼却越来越少。我们被科技打败了,沉浸在由微博、微信、QQ等社交工具构建的世界中,心灵却始终没有得到任何安慰,徒留下孤独感在与日俱增中循环往复……

然而,对于我们而言,怀念互联网出现之前的日子实际上毫无意义。特克尔也明确指出,她在书中对于技术、隐私和文明社会展开公开讨论,并不是烂漫的怀旧,更不是要阻碍技术的进步。“它就像民主一样,有属于它的一片圣地。”我们不会放弃互联网,也不可能一下子“戒掉”手机。

我们所要做的,是认识这样一个事实:机器无法提供一切真正重要的东西,网络连接更未必等于人际交往。而我们自己才是能够决定怎样利用科技的人,记住这一点,我们就一定能拥有美好的未来!(文/毛志辉)

《群体性孤独》

策划机构:湛庐

《群体性孤独》将电子文化的两大趋势在过去15年中的新变化、新发展进行了新的阐释,将焦点集中在年轻的“电子土著”身上,这一代人的成长伴随着手机和智能电子玩具。如今的我们既缺乏安全感、却又渴望亲密关系,因此才求助于科技,以寻找一种既可以让我们处于某种人际关系中、又可以自我保护的方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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