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恍惚的灯光下,衍夜止步于路旁的墙上的一个小洞]
秉:怎么了?你看到什么了?[衍夜木然,眼神茫然,但定定的盯着那个洞]
秉:那里面有什么吗?有虫吗?[探头过去,摇摇头]还是像什么?恩?
衍夜:有我的灵魂,像我。
秉:你的灵魂被一个张大又缩小的黑洞吸附并控制。它不撕扯你不纠缠你不破坏你只是困住你是吗?[看了看她,仍无反应,继续]而且这是无限的逃离,沉沦的抓获,最终的归宿是吗?好了,我说的够多了,那是虫,虫才会寄寓于这个渺小的、挣扎的的黑洞,藏在这一面破墙为白天能捕捉到万人共享的阳光而高兴,晚上能欣赏神人共弃的黯淡路灯光而欢欣。生长于白天、黑夜两个不同时空,物是人非,前后不一的那是鬼。鲜艳、激情澎湃的红色血液里掺杂的不应该是冰蓝、寂寞的血汁。如黑色曼佗罗般的那个你看的出神的魔鬼小洞其实真的只是一个普通的破洞。[扳过她的肩膀]好了,不看了,我们走了,来,笑一个。
衍夜:笑?笑是摈弃快乐而对于痛苦的反应,笑是对一切讽刺事物透视的无奈,笑是一切荒唐和难以置信的现实带给人们的紧张和窒息,[声音渐弱]笑是一个自由人对于自身枷锁命运叛逆的放逐。[瘫坐在地上]是暂时的,无比的暂时,永恒的暂时,绝对的暂时。
[秉扶起衍夜,近乎拖起她,恳求的口气]不要这样。你答应过我的,你要让你妈看到你无比快乐,无比幸福,让她以你的快乐为快乐,以你的幸福为幸福。她会看的到的,你也做的到的,你要坚持啊!]
多么像舞台剧啊,我喜欢这种口气,这种语调,这种语速来陈列这些台词,但最终希望的最好放弃。
衍夜双手抱膝,头埋在双膝间,一动不动,没有哭声,近乎没有呼吸。秉默默的蹲下。摄影师镜头随着秉的目光而上摇拍,定于路灯下,灯光下面最亮的一圈,几只蚊子在飞,镜头突晃,晃至巷子尽头,一片漆黑,隐约中一个人影的轮廓和垃圾车的车轮声,未待清晰,镜头速晃,晃回那盏路灯,随着灯光的流泻,光和镜头照及两人,垃圾车的声音渐响渐响,响至震耳,镜头摇至墙壁上“塔里街”,垃圾车的声音渐弱至无。画面一片漆黑,画面渐明,墙壁“海林街”。摇至路灯。相同的姿势,衍夜的妈妈(叶雪华)坐着,衍夜默默的蹲下。背后路边一个流动小摊。一边的牌子挂着:“现烧现卖”,另一边挂着:“五元大餐”,中间的蓬上粘着:“午夜的欣慰”。镜头摇回至两母女。扎着马尾辫,身着第四中的校服的衍夜,抱着双臂,似觉冷。
母:小夜,你先回去吧,妈妈再玩会儿。
女:妈,深更半夜的,大街上玩什么啊?
母:乖啊,小夜,回去吧,帮妈把药热热。等不及了就自己先睡,别再跑出来了啊。
女:好,妈妈,那你别太晚。
母:好,回去,回去吧。[衍夜站起身,看着妈妈,落寞地走了]
[回至家中,外堂是一个诊所的样子,几面荣誉锦旗飘着,飘至衍夜爸爸的遗像。走进里堂的卧室,一张大床,一张小床,中间一张写字台。拧亮台灯,关掉电灯,桌上摊着作业。写了一会,托腮望窗外,拿出笔记本,写字。镜头近拍放大“我的妈妈”镜头对着衍夜和窗外树枝的黑影,画外音:
“我的妈妈是位护士。离家出走,逃出来跟我爸爸结婚的。我的爸爸是位医生,其实说白了就是一郎中,赤脚医生,现在已经不在了。我不记得他什么时候不在的,反正就是已经不在了。但他的诊所还在……”[画面剪切……]:
女:妈妈,咱把着诊所撤吧,改成大厅。你看咱家连个大厅也没有,同学来了我不能直接把人家带进卧室啊。
母:[抹布抹着那张诊桌]不撤。
女:[哀求的口气]妈!
母:不撤,去写作业去。[画面切回,衍夜笑了笑,继续写,继续画外音]
“妈妈逃出来后没再回去过,我没见过外公、外婆,不知道张啥样。”[声音渐渐抽丝,模糊不清,渐没……画面切回至叶雪华处]
[叶雪华站起身,理了理衣衫,理了理头发,失魂落魄的走向家的反方向。小摊贩招呼她。走至医院的值班间。镜头“护士值班间”,雪华深呼吸。走出值班间,走上楼梯,停至“医生值班间”橱窗上几排照片,停至其中一张“张济海,男,四十二岁,外科主任……”]
张:雪华,你可回来了。你女儿怎么会来的,真是的,坏了好事。[403号病房,开灯,房内四张洁白的病床。镜头移出,晃过几间病房牌,晃至大街,晃回衍夜的小屋。画外音继续:]
“妈妈很漂亮,我很高兴妈妈很漂亮。因为这样我也漂亮。恩!我最喜欢妈妈的锁骨,很性感,凹凸有致。所以我的锁骨也很性感,凹凸有致。[镜头移近,衍夜摸着自己的锁骨。特写衍夜的锁骨,镜头晃至雪华的锁骨。雪华开始脱衣服,解开纽扣,露出整排的锁骨]妈妈长带着那条项链,因为是爸爸送的。[镜头对着项链,画面反光,一片白茫茫。镜头清晰。衍夜爸为她妈带项链,依靠在一起。画面切回至雪华处。画外音继续]妈妈的背也非成漂亮,以前老背我,现在不背,因为背不动了,因为我大了。呵呵,我的背也非常漂亮,真的,又白又滑。洗澡的时候我们互相告诉的。”[镜头里,雪华的衣服滑落,裸露整个背,张的手覆上雪华的背,上下捏摸。张一把把雪华压至床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