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学时代,琳的一首同名诗曾让我惊艳,从此也开始了我对这一命题的探究。在理想严重匮乏的年代里
谈及理想,让我呼吸到某种类似于高贵的意味,就像写下"灵魂在高处"这样的词句一样。
那理想又是什么年代的事情?我爱歌声像自由飘荡的翅膀的BEATLES,那是六十年代;我爱发黄照片里父
亲拿着小红本站立在天安门城楼前的挺拔身姿,那是七十年代;我爱B小调雨后伫立在夜凉如水的路口的唱歌
少年,那是八十年代。而接下来的时间里,有关理想,有关爱情,有关诗情画意,统统像是不合时宜的走板
荒腔。
大学里,在我的朋友定义中,只有琳一个。我们会说"罗马的天空";会说"只要你轻轻一笑,我的心便迷
醉";会说"你的天才尚且不是你的武器,我又能拿什么去抗争…清晨,一只极乐鸟停在了我的窗前"。还有,
还有那个记忆鲜明的楼项天台的初夏夜晚,在一场伟大电影的散场后,飞扬的舞步舞动起飞扬的青春--空气
里隐隐弥散着的桅子花的香味,微风掠过面颊时怡人而温柔的触感,远处新楼的建筑工人希落却具穿透力的
敲打声。闭上眼睛,一不小心就跌落进去。
如今,我们在各自的轨道上安然地行进。不走偏锋,爱情遗落。
依然有所迷恋,某句话的激动,某个眼神的温暖。只是,都是片断,支离破碎的片断。它僵成苍白孤立
的手势,我始终停留在空洞的虚无中。暧昧让我看起来幸福,使我得以混迹于笑意盈盈、同样满脸幸福的人
们中去。不动声色让我不至于犯错,而犯错是不被原谅的。最后,幸福与错误的定义如水浸的字迹般渐次模
糊。
床前的一盏灯,昏黄地围笼的小片空间,当我呼吸某种文字的气息,聆听某种节奏的余韵时,理想才会
如午夜梦回般地悄悄打开神秘花园的芝麻之门,我简单而朴素的愿望才会有实实在在的质感。厚重的暗夜出
现斑斓的色彩,凝滞的空气开始哑语的搅动。
但,在竭力让某些东西水落石出的同时,我的本身却愈是迷雾重重,迷惑不已。我苦苦追寻的答案的真
相到底何在?对遥远陌生城市类似于乡愁的憧憬,偿过后,我还是哪里也到达不了。
爱情,是放大镜后的观望,是万花筒里的迷失。我却执着于这面旗子,当它是坚定的信仰,是叛逃的出
口,是期盼着的幸运。浸渍某种恋爱的氛围,我想,也是一种对生活方式的选择,是理想某种更为明确的表
达方式。
深夜的酒吧,徘徊不肯离去的人们,尖叫着锤打神经的重金属。我将剩下的半杯JACK DENIER送到唇边,
一饮而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