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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1世纪:无改革则无未来

  

  预言的底色已经转换,对于即将到来的2012年,调低全球主要经济体的增速成为一种普遍的预测,但这并不是悲观的理由,从历史上来看,很多重大的制度性变革和技术创新都来自于危机时刻,衰退是全球经济周期必然要经历的一部分,如果变革发生,衰退也许会成为未来的礼物,就像奥登的诗句:把诅咒变成一片葡萄园。

  正所谓邮差总按两遍铃,全球经济进入“二次危机”并不是插曲,历史上的每一次经济危机都有一个反复过程。危机必须拯救,因为全球经济已在悬崖边缘,但正如熊彼特所说的,经济周期是不可切割的心脏。从全球经济前景来看,全球的总需求结构将出现收缩式调整,全球化高增长低通胀的黄金时期可能会划上一个休止符。 此前造就繁荣的动量,如国际分工、自由贸易、资本跨境流动和放松管制等等,将面临极大的变数。2012年,包括美国在内的很多国家和地区进入了选举年,寻找替罪羊的贸易保护主义游戏将会更加蔓延,金融危机让人重新审视监管,很多国家和家庭的资产负债表修复需要一个漫长的过程,一些发达国家的“再工业化”虽说是不可能完成的任务,但其必然要导致国际分工和贸易体系的变化,而这对一直提供大量初级产品的中国是一个巨大的挑战。

  全球化带来繁荣,也带来不满。这次全球经济从“次贷危机”到“金融危机”,再到“经济危机”,其根本原因是全球治理的失衡。无远弗届的全球化是一种卷入性的,但是二战后建立的全球治理体系存在断裂,这造成了全球经济的“断层运动”。占领华尔街运动中的那个表情复杂的V字面具,是99%的穷人和1%的富人对抗下最为意味深长的符号。抗议者对杂乱无章的复苏方法感到不满,对“大而不倒”的道德危机充满怒火,也对变革充满了希望,而这正是历史给出的启示。无论是1929年的经济危机还是1973年的石油危机之后,都发生了很大的变化。比如说,1973年石油危机发生后,全球经济进入了一个长期滞胀的过程,但是很多国家都采取了相应的变革。比如对新能源和节能产品的运用,对核心技术的研发,以及对设计和文化产业的孵化,而更为重要的是对互联网这个新增长点的挖掘,这不仅使得全球经济获得了新的增长动力,也赋予了全球化完全不一样的深度。

  作为“全球化最大的实验室”,中国已经成为不折不扣的全球化的“优等生”,许多关于中国崩溃的预言到目前为止都失败了。而中国故事的核心是改革,起于改革,兴于改革,成于改革。微观个体的创造力非经改革不能激活,腹地广阔的市场潜力非经改革不能唤醒,性价比优良的劳动力能量非经改革不能催化,全球产业迁移的机遇非经改革不能承接。如果说中国这三十多年做对了什么,那就是改革。无论是全球化红利还是人口红利,其根本是改革红利。从未来较长的时间来说,中国仍然是全球的利基市场,虽说刘易斯拐点即将到来,“国未富、人先老”的挑战迫在眉睫,但人口红利仍未消失,城市化过程仍然处于46% 的水平,离国际通用标准还有较大的空间,传统行业和互联网的融合和改造方兴未艾,层次丰富的市场腹地仍然蕴藏着极大的机会,但这些因素并非天然就能成为下一波中国增长的动力,改革红利也不能一味透支。

  中国现在已经进入中等收入国家,但是要迈过“中等收入国家陷阱”,并非易事,很多国家比如拉美、东南亚等国都陷入了“中等收入国家陷阱”,此前这些国家同样曾取得了二三十年连续增长的成绩单,真正从中等收入国家跨向高收入国家系列的国家,少之又少。对于中国经济增长,一直存在“不稳定、不协调、不平衡、不可持续”的警言,“调结构,促转型”也讲了很多年,但是此前的路径依赖很难摆脱,尤其需要警惕的是,由于中国长期处于连续增长的热带或亚热带气候,对于冬天的适应性已经大大降低,甚至在心理上存在着严重的幻觉。实际上,中国经济抵御外部冲击的能力存在很大的脆弱性,中国即将进入经济常规增长的“时间窗口”,坐着电梯上升的故事是不可持续的。相比起经济增速回落的挑战,更为重要的是,要防止累积多年的矛盾导致的社会断裂和社会溃败。而要逐步解决这些问题,必须要凝聚改革共识,重振改革勇气,再造改革动力。厘清政府和市场的关系,改变单纯的重商主义的产业政策,不断打破垄断,给包括民营企业在内的多个主体以公平竞争的机会,完善法治环境,改变社会治理思路,让更多的人享受到发展带来的好处,得到更多的公共服务,而不是变成一个“拚爹”的游戏。无改革则无未来,在小平南巡20周年即将到来之际,不断改革,持续改革是最好的怀念。

  2012年即将到来,在这里,愿每一列列车都能平安达到,愿每一个孩子都能欢笑成长,愿每一个农民都不会失去自己的家园,愿所有的人都能获得尊严和自由。让那久久不能凝视的天空,迎来蓝天白云。让长风浩荡,故乡天下黄花盛放。让那被侮辱的和被损害的得到安慰,让那倍受折磨的希望,有实现的可能。对于每一个公民,自由和责任从来就是结合在一起,生活在真实中,认真对待权利,只有拥有了权利,才能离开那种神灯表演。这不仅是让别人知道,也是让自己知道。也许只有这样,我们才能说,却顾所来径,苍苍横翠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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