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金岂
人类的表情是共通的吗?
在不同的时代、文化背景、语言背景下,是否具有共通性?
这个问题最近一百年来心理学界争论的重点,直到科学的研究开始之后,答案逐渐浮出水面。
很多人都相信,表情和姿势都是人们从社会交往中习得的,它因不同的文化而有所差异。但是历史中有人提出了完全不同的观点,这个人就是——达尔文;与之相对应,查尔斯·欧斯古德、爱德华·霍尔、雷·博怀斯特尔等学者持有与他的观点相反。
那么,究竟哪个理论是正确的呢?
表情是否像语言一样,在各个文化中有独特的表现,还是像达尔文所认为的一样,人类具有共通性?
接下来,我将带着大家跟随研究者,也是世界知名行为学家保罗·艾克曼博士一起探寻答案。
首先是跨文化研究,如果不同的文化中的人对相同照片中的表情判断不同时,那么表情的共通性也就不存在了。
事实是否真如此呢?
保罗博士将表情照片分别展示给了五个不同文化的人,他们是智利、阿根廷、巴西、日本和美国,这些人的任务是根据照片中的表情判断其中人物的情绪,答案很快揭晓,人们对于表情是有共识的,不同文化的人对照片中的人的情绪看法相同,这证明了一个基本事实,即表情是跨文化的。
既然表情是跨文化的,为什么还又很多学者认为并非如此呢?
不同文化的人在相同的场景中表情有所不同?比如,日本人在公众场合会更多的以微笑来掩饰负面的表情,美国人则表现起来更加统一。以上的研究并不能说明其中的文化差别。
保罗博士设计了一组实验,首先是让这两个文化的人分别观看影片,影片中的内容是手术和意外事件,结果显示,他们表现出了相同的表情;与之对照,科学家设计了另一组场景,安排他们一起观看,结果日本人比美国人用更多的微笑掩饰了负面的表情。
这说明什么呢?
这说明人们对于事情的基本反映是具有共通性的,但是不同的文化对表情的表露规则稍有不同,但本质来说,他是掩饰在文化面具下的不同反映。
我们知道了,表情在文化下的反应,那么不同地域的人是否有区别呢?
保罗博士设计了一个更加有趣的试验,来支撑他的想法——研究那些数千年来几乎与世隔绝的种族。
这个种族居住在巴布亚新几内亚,他们是住在东南高地的福尔人,在一个海拔两千多米的小村庄,这里几乎没有被外界文明所干扰,人们过着与世隔绝的生活。福尔人没有文字,甚至几乎没有人看过照片,保罗博士正好利用这个机会展开他的科学研究。
他所使用的方法是看图讲故事。他把照片分别展示给人们看,要求人们根据照片中人物的表情讲述一下关于这个故事,“照片中的人发生了什么事,有这种表情之前发生了什么,之后又发生了什么”,通过对方的故事,他判断人们对于表情的理解。
结果是很明确,未开化文明和以开化文明对于情绪的理解是相同的,人们通常会描述出照片表情类似的故事,这一证据有力的证明了表情在文化中的共通性。
结论很明确,在几十年间,绝大多数学者对表情是的文化差异看法的认识是错误的。
即便如此,在保罗博士1969年公布了他的试验结果后,依然有很多人提出了不同的质疑。
此后,人类学家卡尔·海德尔在另一个文化中进行了相同的研究,在印度尼西亚的西伊利安,那里居住着文化孤立的但尼族人,研究结果证实了同样的结论。有趣的是——卡尔博士最开始坚定的认为保罗博士的研究有问题,直到他也得出了与之相同的结论。
还有另外的一项证据可以证明以上的结论。
表情如果是学习而来的,那么人们就需要看到别人的表情,但是如果这个人是天生就失明的人呢?他(她)没有办法看到别人的表情,自然就无法学习,那么如果这些人和明眼人的表现一致,就可以证明表情是共通的,而非后天文化习得的。过去60多年的研究,一再证明了这个结论,尤其是自发的脸部表情。
以上研究有力的证明了达尔文研究的正确性,也证明了一点,很多人最初对表情来源的认识是错误的,也说明了一点,很多时候,我们并非对身边熟悉的现象了解的像自己认为的那么准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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