卡尔·古斯塔夫·荣格是世界著名的心理学家,曾经是弗洛伊德指定的接班人,他的分析心理学对心理咨询起了极为重要的影响。他所发明的心理治疗理论和技术,至今运用广泛,除了心理治疗,许多人不知道,电影里“高大上”的测谎仪也是根据他的理论所发明的。
荣格是众多伟大的心理学家之一,但是却是心理学家中最“巫师”的人,不仅他的理论玄之又玄,充满了宗教和文化的哲思,他所经历的“灵异体验”,更是令人难以置信。所以自称“经验主义”的荣格,他的心理学理论并不是脱离现实的哲学,而是他真实的体验。
只是他的体验非常玄奇,常人或许一辈子都难以遇到,而他却习以为常,数见不鲜,被称为学术圈里最大的“巫师”。
杨儒宾教授在《东洋冥想心理学》序言中如是写道:
他也不无可能是本世纪学术圈内最大的巫师。荣格自小即有一种本能,他是本世纪思想界的宗师,但如果我们读过他的传记或自传的话,又会觉想象力特别丰富,做梦特别复杂,碰到的怪事也特别多。他有好几度见过幻想,其中一次包括他的好友卫礼贤临死前(按:应该是死后)显像于其床前;他也有好几次类似心电感应的经验,而且事后证明都非常灵验;他也曾经经历过灵魂出窍;他在古建筑里居然可以看到早在中世纪时已被烧毁的壁画;他曾夜宿古战场,整晚都闻到战鼓声;他也善于做梦,而且做的梦都具有非常丰富的意义。荣格的老家还因受到灵媒作法的影响,结果导致硬木桌迸裂,铜刀也折成数片(按:荣格的这把切面包的铜刀折成了四片,至今还保存在荣格晚年隐居的波林根别墅里。),至今证物仍在。我们不怀疑荣格的精神状态,但他的体质确实很特殊,他能看到常人看不到的,能经历常人所不能经历的。
荣格能看到常人看不到的,经历常人所不能经历的,从他的家世中就可以看见一些端倪。
荣格的家庭,是一个十分特殊的家庭,有着浓厚的宗教背景。他八个叔叔及外祖母都是担任神职人员,外祖父还是一位主教,而荣格的父亲更是一位虔诚的牧师,几乎把信仰当成他生命的全部。荣格在其自传《梦·记忆·思想》中谈到:“在母亲家族中有六个人是牧师,在父亲的家族里,不仅父亲是牧师,他的两个兄弟也是。所以我经常会听到许多有关宗教话题的谈话,神学方面的讨论和布道演讲。”
并且,荣格家的家庭成员们,几乎每个人都很特殊。“荣格家族中的男性多是新教牧师和神学家(有些还具有虔诚派倾向),医生,古典文学学者(希腊、罗马文学),东方(希伯来、阿拉伯)语言和文化学者。”(《荣格崇拜》上海译文出版社)。这也影响荣格走上哲学与宗教的道路,并且尤其热衷于神秘体验。
最为神奇的,当数他的外祖母。她曾经在18岁时身患重病,然后忽然死去,停止了呼吸长达三十六小时。当时她就像死去了一般,不仅没有了呼吸,体温也变得冰冷,脸色卡白,家人确认他已经没有了生命特征,于是叫木匠已将棺材运到了家里。但此时外祖母的母亲,也就是荣格的曾外祖母,由于悲痛过度竟然用烙铁放在荣格外祖母“尸体”的脖子上。而奇迹的是,这竟将她从鬼门关拉了回来,她神奇地复活了!从此变得能感知灵异,成为了一位神职人员,也同时是当地的灵媒。说来也巧,荣格也曾经“死而复生”,他晚年患上肺炎,突然“死去”,他看见自己的灵魂离开肉体,然后慢慢上升,到达了天国,在天国游历的时候,忽然看到了他的主治医生,主治医生叫他回去,他便醒来了。大家都以为他已经死了,没想到他竟然又醒了过来。更离奇的是,半年后他的主治医生因为偶然感染,离开了人世,真的去了天国!
荣格的母亲是一位家庭妇女,但是他的母亲不知是不是继承了外祖母特殊的体质,一直有些精神错乱并且抑郁,在晚上常会发出一些奇怪的声音,吓得小荣格常常做噩梦。而荣格的父亲是一位虔诚的神职人员,但是在荣格上大学二年级时英年早逝。在老荣格去世六周后,荣格已经搬进老荣格的房间,成为了一家之主。一天晚上,他梦到了父亲,看见父亲站在自己面前,对自己说,他度假回来了。“我反复地问自己:父亲在我梦中回家来意味着什么?梦境怎么如此的逼真?这是一个无法忘却的体验,它第一次迫使我去思考一个人死后的生活。”这次灵异经历,让荣格对生死产生了浓厚的兴趣,从而一生中都在思考死亡的问题,分析心理学中有许多关于死亡的经典理论。
荣格不止这一次清晰地梦见自己的父亲,荣格母亲逝世前几个月,荣格又梦见了父亲。他梦到死去多年的父亲回来了,而且看上去变得年轻了,走进荣格的藏书室跟荣格聊得火热。但荣格发现父亲突然欲言又止,变得像一个羞涩的小男生对荣格说:“你是一个心理学家,我就想听听你在婚姻心理学方面的见地。”然后荣格正准备向父亲说明婚姻复杂性的时候,就醒了。荣格一直都没能明白这个梦的含义,直到母亲逝世,这个梦方才明了。
荣格在心理咨询的过程中,也常常遇到这样的灵异事件,他在自传《回忆·梦·思考》中写道:
“当病人对医师产生一种情感转移或是彼此发生认同时,他们两者之间的关系,有时很可能会导致成一种超自然的心理感应现象。我就常遇到这种情况。使我印象深刻的例子是一个罹患心理沮丧的病人。他在病愈之后,回家结了婚。但是我对她的妻子没有什么好感。第一次看见她,就觉得不自在。我的病人对我非常的感激,但是却因我对她先生的影响之大,而视我为眼中钉。我发现不是真正爱自己丈夫的妻子,常常会因嫉妒而破坏丈夫和其朋友的情谊。希望丈夫能完全属于她,因为她自己并不属于他,嫉妒的根本在于缺乏真爱。这个妻子对丈夫的态度使他承受了过多而无法承受的压力。于是在婚后一年,他又再度陷入沮丧。因为我早预料到这种情况发生的可能性,让他在病发之后立刻与我联系。他却没有来找我,主要还是因为妻子对他的嘲弄反应。从此,我就和他失去联络了。在同时,我发表了一篇研究报告。那天半夜回到下榻的旅馆和几位同事谈了一会儿,之后就上床睡觉,可是我一直辗转难眠,直到大约两点钟——很可能才刚刚入睡,就突然惊醒过来,觉得好像有人来过我的房间。甚至印象中好像门曾被人急切地打开过。我立刻打开了灯,可是连个影子也没有。也许有人走错门了,心里想。打开门看看走廊,却是一片死寂。奇怪,明明感觉有人进我的房间啊!我企图回想究竟怎么同事,结果,有一种遭到一记闷棍的疼痛的感觉。就好像有人在我的额头上揍了一拳,又在我的头盖骨上敲了一棒。第二天接到一份电报——我的那个病人已经自杀身亡。他是举枪自尽的。后来,我听说,子弹正是穿过他的头盖骨......”
在个人生活中,荣格甚至具有“预知未来”的能力。这让荣格对“无意识”有了新的思考,他发现“无意识”并不简单的是个人的心理结构,而是一个整体,是自性的整体。个人与宇宙之间,存在着神秘的羁绊。
“我还记得第二次世界大战期间我从波林根回家时的一次。我带着一本书,但是读不下去,因为火车出发时我被某人落水溺死的影像所控制。这是对于我服军役时发生的一次事故的记忆。整个旅途,我都没有摆脱。我觉得不可思议,想道:“出了什么事呢?真的可能出了事吗?”
我在埃伦巴赫下车步行回家,这个回忆依然困扰着我。我次女的孩子们都在花园里。他们一家人和我们住在一起,因为战乱,从巴黎回到瑞士。孩子们站着,显得闷闷不乐。于是我问:“喂,怎么回事呀?”孩子们告诉我说,最小的男孩亚德里安掉在游艇码头的水里了。那儿水很深,他又不怎么会游泳,所以几乎淹死。是他哥哥把他救了出来。出事的时候,就是在火车里那段记忆向我袭来的时候,潜意识给了我一个启示。
我妻子娘家一个人死去之前,我也有过类似的体验。我梦见我妻子的床是一个有石壁的深坑。那是一座坟墓,而且有某种经典的古代格调。接着我听到了一声深深的叹息,似乎有什么人正在咽气。一个酷似我妻子的人在坑里坐了起来,向上浮起。这个人穿着一件织进了奇怪黑色符号图案的长袍。我惊醒了,叫醒我的妻子,看了看时间,是半夜三点钟。梦很奇怪,我立即想到,可能有人死了。七点钟,噩耗传来,我妻子的一个堂姊在夜里三点死去。
常见的是预示,而不是确认。有一次我做梦,梦见我正在参加一个花园聚会。我见到了我姐姐,十分惊愕,因为几年以前她就去世了。我的一位已故的朋友也出席了这次聚会。其余的人当时都在世。旋即,我发现有一位我熟识的女士陪伴着我姐姐。甚至在梦中我就得出结论:这位女士将不久于人世。“她已经有了标记。”我想。在梦中,我十分清楚她是谁。我知道她住在也塞尔。可是,我一醒来,尽管我绞尽脑汁,也再不能够回忆起她是谁,虽然整个梦境依然历历在目。我逐一回想我在巴塞尔的全部熟人的面容,看记忆中的形象像不像她。谁也不像!
几个星期之后,我得到消息,说我的一个朋友出了事,而且是致命的。我立即知道,她就是我在梦中见到、但是一直没有辨别清楚的那个人。我对她的回忆十分清晰,包括相当多的细节,因为她在死去之前一年多一直是我的病人。但是,在我努力追忆梦中所见那个人时,惟独她的肖像没有出现在我想象中的巴塞尔熟人肖像画廊之中,虽然她的肖像理应出现在前列。”
他的朋友,汉学家卫礼贤去世时,他又遇到了灵异事件,让他“巫师”的称号,从此“深入人心”。
有一天晚上,我躺在床上,但脑子很清醒,想着一位猝死的朋友,葬礼刚在前一天举行过。他的去世使我思绪万千。忽然之间,我感到他就在房间里。他好像站在我的床脚边,邀我同他去。我不觉得他是一个幽灵,而认为是他在我视觉上的一个形象,我把这解释为一种幻象。但坦率地说,我曾扪心自问:“说它是幻象,我有证据吗?如果说这不是幻象,我的朋友却真的在那里,而我却把他视为幻象,那不是太丢人了吗?”但我一样也没有证据证明,“确实”站在我面前的是一个幽灵。于是我对自己说:“要么证明这个,要么证明那个!不把他解释为幻象,我就只能接受他作为幽灵,这至少还是尝试性地看作一种真实的存在。”当我刚刚想到这里,他已走向门外,示意我跟上他。这样,我真的要和他一起走了。我原来可没有这么想过啊!因此,我不得不再次重复我的论点。只有这样,我才在“想象”中随他而去。
他带我走出了房屋,穿过院子,走上了大街,最后走进了他的房子。(事实上,他家距离我家只有几百米远。)我走进屋子,他陪我进了他的书房。他登上了一个脚凳,指向从上面数下来第二层书架上的五本红封套装书的第二本。此时幻象终止了。我本不了解他的藏书,也不清楚他拥有哪些书。此外,由于他指给我的那套书摆在上面第二层书架上,站在地下往上看时,我也没能辨认出书名。
这个经历令我觉得非常奇特,于是,第二天早上,我去拜访我朋友的遗孀,询问她,是否允许我在死者的藏书中寻找一些东西。实际上,书架下方果然摆着一张我在幻觉中看到过的脚凳,而我远远地就已经看到了那五本用红封套装的书。为了看清书名,我爬上了脚凳。那是埃米尔·左拉的长篇小说译本。第二卷书名叫做《死者的遗物》……
而最为奇特的,当数他的名篇,《死者的七次布道词》,写这篇文章,根据荣格的文章,他“不得不写”。有一天,荣格感觉屋子里闷极了,感觉喘不过气来,忽然觉得满屋子都是亡魂,对着他说:“我们从耶路撒冷回来.....”
荣格就开始了这次奇特的写作经历。
此文以我内心的一种恐慌不安为起始,但我不知道要表达什么意思,或者“人们”对我有什么要求。在我四周弥漫着一种少有的气氛,我感受到空气中也都充满了幽灵般的实体。接着屋子里也开始闹鬼了:我大女儿在夜里看到了一个白衣人穿过房间。另一个女儿也说道,半夜里有人两次把她的被子给掀掉了,她并不是在附和大女儿的话。九岁的儿子也做了一个非常可怕的梦,醒来后要求母亲给他一支蜡笔,从来也不画画的他却画出了有关他梦境的画。他把此画称为“渔夫之画”。一条河从画的中间流过,一个手持鱼竿的渔夫站在岸边,他钓到了一条鱼。渔夫的头顶处有一个烟囱冒出火焰和烟雾。在河的另一边,有个鬼破空飞来。他破口大骂那偷走他鱼的人。而一个天使盘旋在渔夫的上方,说:“不准动他一根毫毛,他只是抓了一条作恶的鱼!”这是我儿子在一个周六的早晨画的。
周日下午约五点左右,门铃一阵猛响。这是一个阳光明媚的星期天,两个女孩在厨房,从这里可以看到大门前的空地。我正在门铃旁,所以说听得真切,并看到了那个铃在震动。大家都跑到门旁,想看一下谁来了,但根本没人!我们只能互相望着!我告诉你们,这时的空气非常沉闷!于是我知道肯定要发生什么事情了。整幢房子仿佛挤进了一大群人似的,被幽灵塞得满满的!它们密密麻麻地一直站到门口,我们感觉喘不上气来了。我心中冒出了一个问题:“天哪,出了什么事啦?”这时,他们整齐划一地大声喊起来:“我们从耶路撒冷回来,在那里我们没有找到想找的东西。”这段话就是《对死者的七次布道词》的开场白。
接下来思路汹涌,不断从笔尖流淌出来,三天后这篇东西就写成了。只要我一拿起笔,所有的幽灵便一起消失,鬼魂闹腾的事就此结束,房间里一片安静,气氛很平静。一直到第二天的晚上,大家聚在一起,好像什么事也没有发生过似的。这件事发生在1916年。
这些经历,看起来有些耸人听闻,不过这些都是荣格所亲身经历的事情。没有这些特殊的经历,就没有特殊的荣格心理分析。所以荣格在《心理结构与心理动力学》一书中说道:“在此我想提醒读者超心理学现象的存在,其实在的价值只有那些有机会亲身观察到的人才知道。”
“我只是一个经验主义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