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午的工作会议让王军感到心情有些不快,事情一结束,他就回到办公室里,想一个人安静一会。一阵忐忑不安的感觉慢慢的涌上心头,他觉得心情有些紧张、烦躁,想喝点药压一压,但这种感觉越来越强烈。突然间觉得有些心慌,胸口憋闷,仿佛办公室里的空气都变的稀薄了,他大口大口的喘着气,还是觉得不畅快,忐忑不安感觉越来越明显。一阵恐惧的感觉袭来,他想自己心脏病又发作了,恐怕这次活不过去了,头上顿时一层汗水,身体在微微发抖。他立即拨电话叫助手小艾过来,干练的小艾一看这情况,马上扶王军躺到沙发上,迅速的从抽屉里取来救心丸药,塞到王军口里,接着一口水送到嘴边。——Psy525.cn
王军紧紧抓着小艾胳膊的手在发抖,就好象抓住了悬崖边上的一克树枝。小艾一边安慰着他,一边打电话叫司机备车送王军去医院,并嘱咐把车停在地下车场的电梯口,免得得让许多人看见副总经理的病相。看着王军痛苦着的样子,小艾不忍心但又不得不问他:“王总我们到那家医院去呀?”王军的电话里存有一大串医生的号码,有心脏科、呼吸科的、神经科、中医科、和急诊科等等全市各大医院的专家。这3个月以来王军看过的医生已超过十位了。现在小艾真不知道应该送自己这位王总去哪位大夫那里。听到小艾的询问,王军脑海里像电影般的把这些大夫的形象过了一遍,最后画面定格在一个和蔼的笑容和一双安详的眼神上——陈主任,急诊内科专家,他觉得到那里才感到最安心。小艾立即拨通了陈主任的电话,陈主任一听说:“送过来吧,我这边马上准备”,显然他对王军的情况非常熟悉。
送王军的车一到急诊科门前,就看到陈主任的身影,他有条不紊的指挥着医护人员给王军吸氧、输液、做心电图。
看到急诊科陈主任沉着的神情和安详的表情,王军的心情就安定了一大截,等到心电图做出来一看,果然如陈主任所说的没有大的问题,正常心电图,只是窦性心率稍微快一点。王军刚才的紧张感慢慢地消失了,随后身上一阵疲劳袭来,便昏昏的睡着了。
陈主任巡视过其他患者之后来到王军的床前,笑呵呵地问到:“小王这个月是第七次来我们这里了吧。”
王军有些不好意思地点头回答:“是呀,您都记住了。其实还有几次发作,我没到您这里来,真不好意思。陈主任,您说我这病到底是怎么回事呀?”
陈主任认真地说:“你呀,心脏没有什么大问题。我上次给你推荐的心理科医生你见到了吗?你这问题是急性焦虑症,最好还是看看心理医生。”
王军担忧着自己的状态,却又不好意思对陈主任说自己对看心理医生有些顾虑,就说:“我给大夫打电话了,但没打通,加上最近工作还挺忙,我就没有去。”
陈主任大概猜到了王军的顾虑,说“这样吧,我明天替你约一下,约好通知你,你按时去怎么样?”
王总:“那太感谢了,就请您替我约一下。”
王军和心理科张大夫是单独会见的。房间里没有其他人,这让王军觉得自己说话很自在。见到张大夫时,王军首先的印象是是他比较和气,说话不快不慢,言语不多,但是在听人讲话时总是很耐心、安静,一双炯炯有神的眼睛关注的看着你,似乎要洞穿你内心那难解的迷雾。
在张大夫那充满沉思的神情感染之下,王军也不由得慢慢变的安静了下来。
张医生一边听王军陈述自己症状和发作表现,一边把他以前所有的治疗资料都仔细查阅了一遍,并不时地提一些问题。说话间让王军不知不觉地想到了自己在最近的一些心烦事,大夫也没有多解释什么,然后又问到了王军的爱好、脾气和工作、生活的一些情况。最让王军感到有趣的是张大夫跟他聊起了一些小时候的事情。时间不知不觉间过去了一个小时,当两个人都站起来时,王军觉得自己身上一阵轻松,仿佛什么东西被卸了下去,但又说不清是放下了什么。
张大夫问王军,你愿意继续跟我谈谈吗?王军高兴地说:“跟你说话我感到心情很好,虽然我还不知道这样说下去对我的病情会有什么治疗作用,但我愿意跟您多谈几次。或许今后你能让我明白一点什么。”
张大夫说:“那好吧,我们约一下,每周见面两次,每次一小时,你看如何?”然后张大夫又给王军开了些药并嘱咐他如何服用。
接下来的每一周仍有一次发作,但这个频率低了许多,也比以前发作时的情况似乎轻了许多。心急时,王军想给张大夫打个电话,但又克制住了自己,心想我坚持一下,明天就能见到他了,这样一想反而不觉得问题有多么可怕了。一个月后,王军自己不再惊恐发作了。
他见到张大夫时问到,“我有一个问题一直都想问您。”
“请”
“你好像一直未给我的症状下诊断呀?”
“是呀。那你怎么看待我不下诊断这件事呢?”张大夫说。
王军:“我现在真的相信了,我这问题是个焦虑症,而不是心脏病。这些天跟你说了这些话使我明白了,其实这焦虑症与我的工作状态和性格特点有很大的关系。我36岁就在这家大公司的副总经理职位干了3年多了,我的业务精通,作事情非常认真,处理问题也比较果断,就因为勤奋敬业所以公司上上下下对我一直都给以好评,说实在话,我觉得自己再好好奋斗几年,一定能把事情做的非常好。但是现在我不知道这样生病算不算是自己软弱,但我知道经过心理调节后,我现在的心态要比以前要好多了。
张大夫道:“诊断当然是有的,也很明确正如你所说的是一种焦虑,称作‘急性焦虑发作’或‘惊恐发作’。”
“现在许多人都有这样的顾虑,表达焦虑会不会显得自己软弱。所以我在一开始只是淡化了概念性的诊断,为的是让你不那么紧张和顾虑,但在问题的处理上还是遵循针对焦虑的治疗原则,比如药物治疗和心理治疗的方法。”
“要说明的是:你发病时的痛苦是真实地,这种内心真实的体验不应该被忽视了,更不应该被歧视,焦虑发作不是软弱的表现,它只是内心痛苦的一种表达形式。”
“在现实中的每个人都有内心的冲突,这便造成了焦虑。焦虑在硬汉式的人身上,一般不是以情绪暴躁、发火、吵架等失身份的方式表现出来,因此那些压抑在内心的愤恨、不安和担心就以身体发作的方式来表现出来。由此才能给这些坚强的硬汉式的人一个得以被关照,被减压的机会,使得他们有了一个照料自己的理由。不然他们就经常会因为工作的需要和对他人的责任而忽视自己。”
“心理上的冲突人人都会遇到,但是对于同样的问题,不同的人所用的处理和看待的方式不同,因此上解决心理问题就要和一个人的性格联系起来去考虑。”
“往往有很多人又会走向另一个极端,认为既然是心理上的问题,那么在治疗的时候也不必要用药。但我们要提醒大家注意,心理现象不是从空气中飘到一个人的身上来的,它是我们身体的一个重要的器官—大脑的功能表现,当然有生理活动的基础的。”
“从治疗上看用一点药物,可以在短时间内解决症状的痛苦,使人能在一个相对良好的状态下进行心理治疗,何乐而不为呢。当然这样的治疗从长期看是以心理治疗为主的。”
三个月后王军已经能够心情轻松地回到自己工作和生活中了。他对张大夫谈起自己经历这段时间心理调节的体会时说。“跟你在一起的这些日子,使我明白了一个问题:
那就是要能够面对。心里的很多事情我们自己往往是不愿意去面对它们的,但是我们并不一定知道,因为想起这些心烦的事情让人不舒服,所以我就不知不觉地压抑它,积压的多了就会发酵、发酸、发热。跟你在一起交流,我好象把房子里的空气给开窗交换了,内心对自己,对事情,对别人的意识清晰了。从和你交流中我还有一些体会,就是知道自己为什么经常会用某种方式处理一些问题,这个很重要,它能让我对自己清醒许多。”
张大夫说:“我只是帮助你开发了自己解决问题的潜能,真正解决问题的是你自己。
作者简介:
蒋梅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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