请君记得,我是你的,肩上一只蝶。只想在你身上,多停留片刻。请不要,不要将我轻轻,挥落。
向来不会打理花花草草的我,煞费苦心种下的玫瑰日渐枯萎凋零,而你在我心中播下了爱的种子,却扎根心底深处,虬枝盘曲铺天盖地疯长,这份挚爱岂是温室里望季而凋的玫瑰所能及?个中深情定是那深埋地窖的芳醇,虽逾千年,漱齿尤香。
无论是近在咫尺,还是远在天涯,无论是太早,还是过晚,你何时能挂着,清宁淡雅的笑容,朝我走来?那一刻凝望你,我不会舍得眨眼。你横笛一曲,悠扬缠绵,我和曲而歌,随曲而舞,纤柔委婉一如流水潺潺,热情奔放时像因你燃烧的烈焰。
你彩墨一书,自由流淌的文字,或气势恢弘,或洒脱帷幄,或犀利荡涤,或凝重凄美,或遥远震颤,或典雅清丽,或妙趣横生。纯净细腻的情感蕴染了我的胸怀,揪出了灵魂深处的那份感动,充斥着整个身心。
我在你剪下的那缕暖阳下载歌载舞,我在你勾勒的云端里落下泪雨,我在你描摹的草原扬鞭策马倾醉马奶酒,我踏上你漫铺的青石板沐春风浴春雨。我或歌或舞,或喜或悲,或张扬或内敛,或上升或沉沦,只要有你,在你朝我走来的那一瞬,我便命定于此,你是我的隔世爱人。
你携着风何时能到达我的面前?是在纵横驰骋在无边的沙漠?还是在芳草凄凄的浅滩掠起含笑的浪花?是在拂晓的岑寂中眺望湛蓝的大海?还是在静谧的月夜掀开月宫的窗帷?多少挂碍多少牵绊,可以挽住我一具空骸,又岂能留住我痴缠你的那缕魂魄。既没有云梯,我可以织缎为梯,没有彩翼,我可以纺羽为翼,只要能与你缱绻天涯,只要能伴着你的呼吸,听你讲述三生石上的轮回,我定要追随你的左右。
艰辛的跋山涉水,渴饮山泉饥食野茎,织梯纺翼,只为了追赶你的足印。茕孑独行,泪痕狼籍没能遏制我渴盼的心,累了,倦了,请放慢你的脚步,在前面的路口等我。呵,你是我隔世的爱人啊,追随你就像溪流必然奔向大海。
痴痴迷迷时眼前雾霭厚重,厚得连自已的脚尖都看不见,是清晨的雾吗?怎会没有清爽沁凉的露?怎会热得像要窒息?辨不清方向,看不见去路,身后没了退处,焦急、烦躁、无助、恐惧顿生。忽远忽近,忽高忽低的梵唱经咒回旋不绝,恍惚间似乎驻足在谧静的山谷中,远近相宜的幽幽琴声,夹杂着木鱼声声点点,不安和恐惧,像那厚重的雾霭渐渐烟消云散。
晨钟幕鼓,袈裟蒲团,青灯经卷,佛珠香烛,迷迷惘惘的我忽然听得一声叹息:“如此万苦千辛,为何不舞起你的双翅?想必是忘了当初匍匐于我足前许下的心愿。”是佛,是幻像还是真身?素手轻拂处,一幕幕过往回放在眼前。“是否已记起?只要他平安快乐,你愿意用一切来交换,哪怕是你视若生命的爱情。”“是的,是的,我愿意!”“你本是他肩上一只蝶……”
我本是你肩上一只蝶!猛地一个激灵,惊醒,虽是南柯一梦,绕梁之音尤在耳旁。我居然可以是一只蝶,是一只你肩上的蝶,不再为没有彩翼而愁煞三千丝。惊喜,欣喜!不需要织梯纺翼,我就可以展翅飞向你,原来,我竟可以时时刻刻绕你左右飞翔的。
我的隔世爱人,哪是桑田?何为沧海?红颜一瞬间,白发三千丈,日子会逐行逐页的翻过,沧海桑田倏然而逝,唯有此情此爱深烙于心。
你是我等候千年的幸福。我是你肩上的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