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念】
周余庚彦
我离开南昌已经很多年了,往事历历在目,可想念的东西很多,但最让我想念的是南昌的拌粉。
最朴实的一个宽口碗,一团过了开水的白米粉,一些最平常的调料,就可以做成南昌人最喜爱的食物之一:拌粉。拌粉看起来油油的,但油而不腻。几样看起来很朴素的小菜,比如腌菜和萝卜籽跟米粉一拌,在调点酱油,就成为南昌人最朴素但又美味的早餐。南昌人何尝不是这样朴素呢?只有朴素人才会爱上朴素的早餐。
我不算一个地道的南昌人,甚至连南昌话都不会说,但我和老南昌人一样喜欢拌粉。
记得与拌粉结缘是在很小的时候,或许只有五六岁吧。那天早晨,舅舅带着我来到一家路边最常见的早餐店,店门口摆着蒸汤用的大缸,比我人还高出不少,里面摆着几张桌子,一个厨房挤在里面,几个伙计分工明确,制作、上食物、收钱井然有序。也就是在这一天,我吃到了让我一生难忘的拌粉。
也不知为何,那一碗酱色的拌粉令我如此着迷,搭配着瓦罐汤,我风卷残云地吃完了那碗粉,看着门外已经开始繁忙的街道,满足地打了一个饱嗝。那个清晨成为我当时有限的人生经历中最美好的记忆之一。
从那以后,我便开始了对拌粉的“单相思”。每天都嚷嚷着要吃拌粉,可家人总以对身体不好为由打压着我,我只有偶尔才能吃上一碗,那感觉像是许久未见的恋人在互诉忠心。
这种“单相思”一直持续到了初中三年级。那时候,我厌倦学校里千篇一律的学生餐,又偶然得知了一家学校附近据说很棒的粉店,便决定去那里吃午饭。毫不夸张地说,我对拌粉的喜爱真的超过了其他任何一种食物。所以当我第一次吃那家拌粉时,真可以用惊艳来形容。又因为其价格便宜,我每天中午便都光顾那家粉店,十块钱可以达到饱腹。到了后来老板看到我来,都不用说就开始为我制作了。
那时的中午,肚子已开始抗议,和三五好友一起来到店里,点上一碗拌粉,加一个虎皮蛋,一碗瓦罐汤,身体就又在与朋友们的谈笑中恢复了活力。我似乎对拌粉从未感到厌烦过。可能每个人都会对某一种食物爱得深沉,我爱的便是拌粉,也享受那进食的过程与之后的满足感。
现如今,我便再也没有吃过那家的拌粉了。我想念它带给我的快乐与满足,想念它朴实的感觉,想念它的美味。
拌粉以它朴实的美味,带给无数南昌人心灵的安慰,或是对家乡的热爱与思念。人们说,当你爱上一个地方的食物的时候,你的心就属于那里了。这么说来我也算是一个南昌人了吧?
【想念】
周熙明
寒冷的荒野上,他独自一人默默地走着。十二月,正值寒冬腊月的日子,实在是冷得吓人,但只有在这个时候,天山才会长出雪莲。
他今年十八岁,这是他第一次进入天山,为的是他亲爱的、年迈的老母亲。这个冬天的雪来的如此猝不及防,使她那本就一年不如一年的身体一下子就倒了。请来的医生告诉他:“你妈妈病得这么重,而且还有隐疾,没有天山的雪莲,怕是活不了了。”
他们家很穷,连供他上大学的钱都是借的,更不要说是买天山雪莲了,他只得自己去找。他把他冬天穿的所有衣服穿上,不多,也就只有一件羊毛衫,两件大棉衣,再带上一根攀山杖,一个打火机,和可以给他吃上几天的食物,便离开了家。
因为没有钱坐飞机,他足足坐了两天的火车才到了新疆。坐长途火车的可怕只有真正坐过的人才明白,那种封闭感和眩晕感让人甚至无法用语言来形容,但他还是撑了下来。刚下了火车他就向天山赶去,他不允许自己停一停,为了记忆中母亲的脸。
他已经在天山上徘徊两天了,寒冷快要吞噬了他,也即将要吞噬他的理智。打火机毫无用处,他早该想到的,如此寒冷、潮湿的地方,那小小的火苗怎么可能燃烧呢?现在支撑他的,是心里面的,属于母亲的亲情之火,是儿子属于母亲的生命之火……
他疲倦地拂去脸上的冰霜,从冰上站起身来,这已经是第五天的早上了,食物已经在昨天吃完,现在支撑他的那团火苗也即将熄灭了。无论如何,这是最后一天了。要么找到雪莲,与母亲共同活着;要么冻死在这,同母亲一起离去。
突然,丛林中冒出一只庞然大物,是熊。看来这是一只失败的熊,它在秋天没有贮存到足够的食物,因此在冬天不得不重新醒来寻觅。
他转身就跑,但那早已疲惫不堪的身体不听他的指挥,一步一步地缓缓挪动。他咬咬牙,开始回想母亲的样子,他那慈祥的,受尽苦难的,病重的母亲在这一刻给了他无穷的力量,他开始动起来了。最开始是走,然后是飞奔,但即使是这样,那只该死的熊还是紧紧地跟在他身后,而他不敢停下来,一旦停下来,他就再也跑不起来了。
骤然间,一个悬崖在他面前出现了,他猝不及防地摔了下去。而那头熊,在悬崖上逗留了一会儿,便离开了。
他还没有死,冬季天山上厚厚的积雪救了他一命,但他一条腿还是骨折了。他无力地躺在雪地上,偏向头去看悬崖,忽然,他发现身畔的岩石上,有一朵洁白的花,一朵天山雪莲,他看着它如母亲一样美丽的样子,闻着它如母爱一般的芬芳,他轻轻地笑了。
不说,只是想念……
【想念】
闵琪
“嘿,你的《彼岸》。”酒气钻入我的鼻。我和兄弟站在天桥上。我提着酒瓶,看着他突然伸出的手,手上那幅蓝色渲染的画,想念一下就涌了出来。
那不知道是多少年前的我了,抱着《彼岸》,轻轻地,小心翼翼地又一次敲响了画师的⻔。“咚,咚咚。”声音回荡在走廊里,无人应答。我还是不死心,又一次敲着画师的门。“咚咚咚……”声音飘了许久“吱——”⻔终于开了。画师满脸胡渣,眼眶里显着红润,神情憔悴,连头发都毛躁了起来,一身酒气,默然。他就这么盯着我一会,突然出声:“孩子,别学画了,没有用的。以后,你就听你母亲的,以后做个教师。”“为什么?”我吃惊了。“别问了,我明天就离开了,这画……这画我帮你留着吧。以后就好好学习,上个好大学吧。”画师默默地说着,拿走了我手中的画。“我的画……没有用的……我也教不了你什么……你以后就自己加油吧。”画师红着眼,关上了他的⻔。
天桥上,兄弟突然问我,“你还想念曾经吗?”我闷了口酒,没有搭理他。
时间再早一点,那是我和画师在一起作的画。“嘿,画师,我又来了。”画师还在画着,“嗯”了一声便没了下文,我坐在画师的家里给画师调色,提建议。画很快就画完了。画师才又问我:“来我这儿学画,你妈妈同意了?”“没呢,早晚会的,你不是说我很有天赋,以后一定会成画家吗?”画师笑了笑,“对,所以你认真学。”我在画师那待了一会儿,便回了家。
我看着我的瓶子空了,扭头对兄弟说:“想,很想。”时间再往前推一点。我还在上课时在书上画着小人。老师突然停了下来,指着我:“这位同学,你来读一下这段文章。”我马上红了脸,不知所措。班上的同学说了一句,“老师,你看看他书。”老师捧起了我的手,都是各种各样的小人。“老师您翻翻,能动呢!”班上哄堂大笑。这是我第一次成为班上最后一个走的。但就因为这次,我发现在我家楼下的是一个画师。他发现了我的天赋,我们成为了朋友。
兄弟向我举起酒瓶,问:“你后悔吗?”“不后悔。”“想念曾经吗?”“想。”如果再有一次机会,你会放弃吗?”“不会的。”我笑了。可是,我知道的,人生只有一次,你所做的选择,永远都没有机会后悔。即使你很想念曾经,要做千百件事情来承担选择的后果,你都要毫无怨言。想念曾经,也只是为了鼓励自己罢了。
“那个画师画卖不出去,所以去谋生了。走的时候,只带了你的画走,一下子就有人来买,高价……他没卖……后来我遇⻅他了,听说了我是你哥,他就把画给我了,让我告诉你——彼岸还在,正好花开……”
我笑了,又提起一瓶酒,用嘴咬开,力度太大,瓶口的玻璃渣刺得我嘴⻆生痛。我醉在想念里面了……
【想念】
黄文轩
波涛滚滚,海浪滔天。一座寂寞的小岛,独自屹立在狂浪之中。在无边绿意之下,一个人,正静静坐在岸边的岛礁之上。
狂风在嘶吼着,在咆哮着,吹乱了他那朴素的衣襟,吹散了他那整齐的白发,却从未吹散他那道满怀想念的目光。
海的对岸,是一片广袤的大陆,也是他心心想念的地方。这一段短短的距离,仿佛可以用手丈量,但对于他,却犹如天堑一般。
忽然,对岸仿佛传来一阵鸣叫声。霎间,他倏地站起身,素来古井无波的眸中闪烁着激动的光芒,脸上也浮现出前
所未有的热望。心中,也满怀着一腔热望,似乎下一刻,就要扑向那他日夜企盼的远方。
终究,炽热的期望还是被冰冷的现实打碎。慢慢地,他挪动着蹒跚的脚步,带着沧桑与悲凉,一步步走向岛内。
二十五年,对有些人可能只是个数字,但对他来说只有想念。二十五年,他从一个洋溢青春活力的青年变成满头白发的老人。二十五年,他从一个美满幸福的家庭中走出,孤身来到岛上,以鸟兽虫鱼为伴。二十五年,伴随着脚步的抬起,落下他一次次的回想。守着一个孤寂无人的岛,防备着极有可能一辈子都不会出现的敌人。这样的使命,这样的梦想,真的还有坚持的意义吗?在这漫漫的二十五年中,他首次对自己的过往感到了彷徨。
累了,背靠一株大树坐下,望着那片单调的,望了二十五年的蓝天,任由鸟兽虫鸣占据自己的耳膜,他陷入了沉思。
那个秋天,秋叶枯黄飘落一地,伴着悠悠的菊香,他满怀朝气,披上军装。母亲正缝着他残破的衣袖,严肃庄重的父亲也在细心地准备着他的行装,炉上煮着的吃食,也散发出了阵阵的芳香。往日再平常不过的景象,此刻看来,却弥足珍贵,这更加激起他层层的想念。
忽然,他惊醒过来,眼中画面一转,浮现出他进入军旅的那一刻。领导亲切地拍着他的肩,阳光在崭新的星徽上闪耀。从那一刻起,历史授予了他那份神圣的使命。
是啊,一个人的想念与国家的使命相比,又何足言道呢?只有靠手中的这杆枪,保全国家的想念,才能守护住自己的想念!
他提起枪,开始巡逻了。
【想念】
庞汇洳
冬季的雪花把窗户染白了,树枝上依稀剩着的几片叶子透过白蒙蒙的雾气隐约可见,神秘而又恍惚。天还没亮,我在这宁静的早晨醒来,点一盏昏暗的烛灯,不知,在你的世界里是否有我的想念。
我记得六年前的那个秋天,你在落叶渲染的金黄小道上递给我一瓶水。自行车和我们的脚步让这落叶发出喳喳的响声,似是那秋给这美好景象最动人的配乐。此刻,阳光正好,微风正好,我们正好,未来或许也正好。命运,至少在那时,很幸运。
脚步渐慢,白球鞋停在了那有些许斑驳的白墙前,我们在这里,写下了曾经的梦想与愿望。那天,我蹲在白墙前,望着灰瓦上坐着的你:“我好想去上海啊,想去那里了解更大的世界,看更多未曾见过的风景。”“我也去上海,我和你一起去,我们初中在一起,高中也要在一起。”多么坚定的誓言啊,你洞穿心灵的眼睛闪着明亮的光,任你的刘海再长,也挡不住那恒星似的眼光。那刻,小雨正好,心中纯真的理想也正好。
“如愿以偿”四个字,第一次出现在了我的生命里。中考出分的那天,我们一起在电话里欢呼,你喊的很大声:“小茜!我们在一起了,我说过的,我们一定会永远在一起的!”“是啊,我们又如愿以偿了”。
一如既往,我们一起推着自行车去到我们共同的第一所理想的学校,阳光从树叶的缝隙里穿过,活泼乱跳的。我们一起努力,在路途中互相抽查对方背书,一切都按照所期望的进行。自至那一天……
高考前的那个下午,你递给我一个牛皮纸包着的信封,告诉我是毕业留念,和三年前那个粉色的信封一样要好好的保管着,等考完才能看。我特别开心的收下了,分别之际,你给了我一个拥抱,且说到:“明天不用等我了,妈妈说要亲自送我去考场,一定要好好考,我们要一起去上海的!”我们约定,出分那天在学校门口相见。
那是个阴天,我按照约定的时间早早的来到了校门口。我很开心,因为再一次,我如愿以偿了。我手里握着那个牛皮纸信封,希望和你一起开启它。但那日,我没见着你,电话拨打你的手机是空号。夜色渐渐暗了,我一个人蜷缩在校门的角落里拆开了那个信封,纸上只有依稀的几句话:“谢谢小茜,也对不起小茜。光辉透过云朵的缝隙替我去拥抱你。不许哭哦,红鼻子的小茜不好看。”我不希望让你失望,但眼泪,还是情不自禁地连串地流了下来,打湿了牛皮纸上的墨迹。自那之后,我再也没见过你了。
天亮了,太阳光透过被雾气染白的窗户照进了我的房间,那是你对我的想念吗?
【想念】
周芳琴
冰冷的月光静静地流淌在一片城墙上,流淌在他身着的铠甲上,硕大的玉盘皎洁明亮,却无法指引他回家的方向。
他悄悄出了营帐,一个人登上那高耸的城楼,小心翼翼地把怀里那封书信拿出,抚平压出的褶皱,借了一缕月光,慢慢地读着,像是要把那张黄纸上的每一个字烙上心头,刻在脑中。
他那刚成婚没几年的妻子在这封信里询问了他的安康,告知了家里现在的情况,倾述了孩子已经学会走路的喜悦,也表达了对他早日归家的盼望,那份想念自她笔尖流下,又通过这薄薄的纸张灌入他的心间。泪水再一次模糊了他的视线,他知道这封书信能传来是有多么不容易。两年了,他又何尝不想念妻子呢?他日日夜夜每时每刻都想念着家里,想念自己年迈的父母,想念自己新婚的妻子,想念自己可爱的孩子。他多想陪伴在家人身边,过平平安安的生活。
可他不能。
敌军的不断来犯,让他必须死死驻守在这道城墙上,沉重的号角声接连响起,宣告一场场浴血厮杀的开幕,也许几个时辰前还在与之谈笑的兄弟,片刻便倒在被鲜血染红的刀下。退下?怎么能退下?他退了,他们这些将士退了,国家的疆土只能任人践踏,手无寸铁的百姓只能任人割宰。敌军一旦破城,整片土地会被鲜血染红,会有更多人的父母、妻子、儿女无辜丧命,他应征不就是为了阻止这一幕的发生吗?他怕有朝一日那血泊中会有他最熟悉的人,为了这,他也绝不能退。
所以这份入骨的想念只能被他藏在心底。只有在白天的奋力拼杀之后,在这悄然寂静的夜晚,想念才会从心底冒头,又逐渐变得汹涌澎湃。这封薄薄的书信成了他的精神寄托,成了他的心理慰藉,成了他对明天的最大的期盼。
他把那几行字读了数遍,牢牢地记住每一笔画,甚至已经能一字不漏的全部默写下来,才叹了口气,重新把信小心翼翼地折好,视若珍宝地放在胸前。不知清风从哪里吹来一阵断断续续的羌笛声,他仔细聆听,却发现是月明的方向,是家的方向。
对家乡、亲人的想念,萦绕在多少他乡异客的心头,扎根在多少离家儿女的心间。那共千里的婵娟啊,你是多少人的寄托,又凝聚了多少人刻骨的想念?
【想念】
郭程
今天是永和九年农历三月初三,我来到会稽山的兰亭,与朋友们一起做禊事。我以素净之心真诚落笔,将欢喜与想念留在了诗文之中,留在了书法里面。
零落人间,寂静如城,以一手好字惊动这个世界。也许我并不想要名垂青史,但岁月却记住了我。并非岁月深情,而是我的才华惊动了岁月。
兰亭,周围的崇山峻岭夹着几许茂林修竹,清流急湍嵌在兰亭身边。这一天,众多贤才都会聚到这里,有老的也有少的,有大的也有小的,我们饮酒赋诗,引清流急湍来作为流觞的曲水,把盛酒的杯子浮在水面上从上游放出,循曲水而下,流到谁的面前,谁就取来饮,谁就来赋诗。
当然,只有饮酒赋诗略显得几分单调。丝竹管弦、琴棋书画,何乐而不为呢?这天空中的云朵偷了我杯中的酒喝,于是它就变成了晚霞。随着时间流逝我渐渐地有些醉,而那夕阳已经烧红了天边的云。我在想,青春呢?
傍晚时分,这饮血的残阳静静地打量着众生。有些人已经早早退去,没有美女丝竹管弦之美,伴随着的是虫鸣鸟吟,好像也在吟诗作赋。我看着那一轮残阳,回想往事,不由心中感叹,俯仰之间已为陈迹。想着,那残阳不就是我吗?
我的酒杯里盛满了孤独,青丝成了白发,烟雨湿了流年。不哭,亦不笑,所有的颠沛流离,所有的形单影只,都仿佛变得遥远。时光亦是如此,在新与旧之间,几许嫣然,几许叹息。我想念着那狂放的青春,我想念着那逝去的年华。
终于,那一轮残阳落下,阵阵清风把我的酒意渐渐吹散。花开有声,风过无痕,我都留意着;关河萧索,岁月陈旧,我亦惦念着。突然,那清风变得如此刺骨,吹醒了,吹醒了那个迷茫的我、深思的我。“情随事迁”,当年那个沸腾的我已不复存在。现在,我看淡了。如果有来生,我要做一棵树,站成永恒。没有悲欢的姿势,一半在尘土里安详,一半在轻风里飞扬,一半洒落荫凉,一半沐浴阳光。我想念,我想念那安详,我想念那飞扬,我想念那荫凉,我想念那阳光。
鲸音怒吼三千界,蝶梦惊国八百声。我无法像他们一样,只能自己含着想念的苦,能陪着自己走下去的,只有自己不是吗?该绽放就绽放,该飞扬就飞扬,人生于是,就该如此。纵然零落成尘,定当不负年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