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好知 kuaihz

水仙已乘鲤鱼去

窗外更深细雨,蝉声,寅时,夜不能寐。

每每深夜,我总会忆起一切过去的往事,几尽辗转,不得入睡,无语,坐在房间闻,闻房间每一处不同的味道,桌子上他赠我的百花香,阳台的衣皂香,清冷的雨夜香,润如无声的思绪里。

床上书籍乱扔已成惯,绝大部分带回来的,都是你送给我的,舍不得留在浙江,便带回来了,它静静的躺在那儿,如花解语。

听闻你已上学,不知你生活是否如意……我已几尽不提笔写文了,回忆最后一次是你,哭着求我在你衣襟上签字,我也傻,共你哭道,我不写,为什么要写这破东西?我们不会分开的。真是傻,现在想想,那时候的你真是认真感人的姑娘。

我总觉得自己很爱你,像爱一朵水仙一样,毕业前,在花店,有一次你问我,那是什么花?我说水仙,还没开花,像风信子一样,你不顾一屑的看了一眼,又转向蝴蝶兰,那朵紫色的,像蝴蝶翅膀一样的花,却说不出名字,记忆力差的你大抵现在也是忘了,笨蛋如你。

你涩涩的笑了,说我等妈妈回来我都买回家,我觉得你傻,还好我没你那么傻,匆匆年华,与你提着栀子花走了,向学校走去。

那时候街边夜幕很沉,我停下来为记忆拍照。

可,什么也留不住了,我在想,在我们离开多久以后,街边卖牛肉丸的老婆婆什么时候不卖牛肉丸了呢,对面家的兔包是不是长大了呢,兔包的主人有女朋友了吗,我似乎很想念他们呢、

而我,什么也等不到了,吃不到小卖铺的零食,看不到苜蓿花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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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不能与你一起,我什么都忘了。

当我老的时候会想起来吗?像那花儿,那些水仙水仙一样的你。

难以忘怀的事,终如回忆迂回指梢。

我们以前常在操场上走,一圈,两圈,无数圈,操场的路是最长的,绕不尽我们的青春,但他也是最短的,短到世界只有我们。

那天夕阳很美的,云卷云舒心,夕阳西下,我们是一副无声的剪影。

如今我身在吾乡,思即在你。非常理之事,因你是个女子,又似乎常理之中的。

这些年,最难过的时候你在身边,钥匙你拿在手心上,心愿你轻放心里,悲伤时你莫然懂我,我们安然处之,安然分离,不惊不扰,而我,却不想在寻一个如你一般葱茏的人了,像水般清澈,我亦不能够。

为你写的,没有人能比你更懂我,明白我的难过,清楚我的眼泪。

我怪你傻,总是责骂你,地图看不来,英语最差,蠢如傻瓜,怎么穷游?你总是信誓旦旦的说,我一定会做到的。

我说我等你,等看看你会不会像你说的那样。

我在等,等你褪去稚气,等你身旁有人免你惊,免你苦,免你四下流离。

你终会长大,任你去把,这水仙要开花,鲤鱼也随流水远去了,

要记得,记得我们走过的那些岁月,是不用时间来计算的。像那些落花,那些流水,任他流吧,什么都不重要了,即使水仙已乘鲤鱼去,我也会一路南下,用岁月在莲上写诗,盼你天涯。

——窗外落落乔木卯时书于晨,与此等你。

谨以此片怀念我的同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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