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乎生来就应为他人遮风避雨。它伫立在假山边,供低矮的灌木依靠,为劳累的教师遮荫。它平常总是默默无闻,寂静无声,以至于我在上三年级以前从没正眼瞧过它。
就算注意到了它,我也很少与它靠太近。我极少主动去操场,它也似乎从不吸引我们的注意,甚至我几次走到它下方,都仅是为了写作文。
可有一年的那一天,我来学校上课时总觉得不自在,第一次自己跑去操场,发现那榕树只剩长长的一节树干,原先依偎在它身上的小苗歪向了一边。我蓦然发现,其实那榕树,不论我上什么课,它都会露出一
角投影,伸出一根枝干,在教室窗边摇摆。——这是我以前从未感觉到的。
不习惯久了也就习惯了,六年级,快毕业了,我终于不再望向窗边的榕树。
毕业后,来了一场“莫兰蒂”台风,整个厦门都在狂风中摇晃。放完几天假,我路过小学,看见那榕树还在,还在假山边,支撑着其他柔弱的小苗。微风中,它的叶子在摇晃,隔着一个操场,听不清它有没有发出声音。
小学低年级时,有位童话作家与我小学的两名同学一起出了一套童话绘本,我前几天整理时看到,有一本叫《两棵飞来榕》的,又看了一遍,发现我突然很想回去看看那棵大榕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