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京位于中国东部的华北平原,典型的温带季风气候造就了她四季分明的特点。我和节气的故事,就在这里开始了。
“丫头屋里扎沙燕儿,小子上房捋榆钱儿。”这是我对春的印象。北京的春天向来都是极短的,刮两场风,扬几次沙,天气就热起来了。于是小时候的我总是在立春前就将沙燕儿简陋地扎好,待到清明就能去城郊的草地上放飞了。那时候,奶奶牵着风筝线,我穿着还未褪下的棉衣奔跑;那时候,草是那么青,天是那么蓝。
“筒子河边儿杀盘儿棋,路灯底下敲三家儿。点上冰啤羊肉串儿,做点儿毛豆小凉菜儿。”漫长的夏天就在摇摆的大蒲扇中开始了。夏至的白天是最长的,我放了学就站在牌桌旁安静地看爷爷奶奶们打牌。等大伙儿散了,也就到了妈妈叫我回家吃饭的工夫了。那时候蝉声正震天响,黄狗会吐着舌头,我会舔着五毛钱一个的小布丁,去馋邻居家的小弟弟。
“半夜秋风阵阵凉,一场白露一场霜,月下梧桐憔悴了脸,影
子映上影壁墙。”一场场秋雨带来一阵阵寒意,惹得蝉声低了调门。姥姥在白露前后总要买些新鲜的桂花酒,就着秋天新收的小米饭。直到今天,我也不明白为什么是这个吃法,可想来那味道必定是又甜又香的。那时候,爸爸妈妈会带我去香山看红叶,我会一脚踩碎一片掉落的枯黄的叶子。秋风掠过院儿里的金鱼缸,天是那么蓝,空气是那么凉爽。
“昆明湖上北风吹,纷纷扬扬雪花儿飞,盖上故宫麒麟被,飞过西山晴雪碑。”公园的地上在大雪节气后总会积一层厚厚的雪,不会有人来打扫,因为孩子们会代劳,打雪仗和堆雪人儿是必不可少的冬季项目——热气腾腾的脑袋上总是冒着白气,于是不得已地被家长戴上厚厚的棉帽子。等地面上的雪都移了地方,铁环就要适时地滚起来了,卷着纷飞的雪花儿,好像时光的虫洞。那时候出门要护住脖子,手套总是湿的,谁都没准儿会摔跤;那时候天上的鸟系着鸽哨儿。
北京城在节气中成长,我也紧紧追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