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长,如游过一片波涛汹涌的海。我驶着一叶扁舟,风打在我脸上,浪舔舐着舟边,而我将握紧船桨,奋力向前。
——题记
一米有余的棕褐色的琴身,21条细长的琴弦架在21个排列有序的琴马上,琴头琴尾刻着精致美巧的花纹,琴身前边刻着“渔舟唱晚,芭蕉夜雨”。这是陪伴我已有6年的古筝。六年的时间不长,转眼我就要考十级了,备考中的我时常被3首曲子弄得筋疲力尽,还要忙中抽时间去排练毕业节目与3首合奏曲。
“手腕放平……肩膀别耸起来……按准音准!”老师的眉头越皱越深,犹如一条深不见底的沟。“你的曲子弹成这样,怎么考级?是想留级吗?”老师喝我,铜铃般一双眼似乎要喷出来了,“回去好好练,我希望下次可以好点!”我的额头布满了细密的汗珠,在偌大的琴房中,冰冷的空调吹得我好冷。我咽了咽水,试图滋润扰那干得快冒烟的噪子。
内心那坚固的墙一下子崩塌了,我感到了前所未有的慌张与无助,我拾起琴谱,走到琴边,面对熟悉的琴,我却无从下手。一级时没学好的基本功,变成了现在的短板,我翻开琴书的扉页,上面还有着我当年稚嫩的字:“我要好好学琴”。
这六个稚嫩的字
仿佛给予我莫大的信心,我别无退路,只能练,不停地练。一遍不行,十遍;再不行,一百遍;再不行,就无数遍……每天晚上房间总有琴音,或轻缓,或激昂,或悲愤,“一口吃不成胖子。”我不能一步登天,却也可以像蜗牛一样缓缓前进。
“你,念这一句;你,念那一句……”当分配背诵任务时,我们各自练习,高的,低的,抒情的,快乐的声音交织在一起,“轰轰”地萦绕在我耳边。琴房摆满了琴,没有场地排练,只能在走廊边排练。走廊没空调,到处都是热稠的空气,昏暗的黄色灯光照在我们脸上,一个接一个地说,语调、动作、表情、队形编排。我们在摸索中不断完善了,从错漏百出再到近乎完美。额头上的汗似乎都在喝彩。
八月中下旬,在广场中心进行了我们的毕业典礼,耀眼的镁光灯照在琴上。指甲与琴弦激烈地碰撞着,回应着,一句句优美的诗句从口中流泻出来。望着台下的人头攒动,听着雷鸣般的掌声,我的眼睛不觉湿润了。
次日,是我的十级考试。当最后一个音符落地时,我望着考官满是笑意的脸,一颗悬着的心放了下来,昂首挺胸地走出考场。
我知道,风停了,浪小了。我在海上缓缓前进,彼岸,是光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