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月之后,星子还在夜空中闪,耳畔清风变得柔软、轻盈,晨间新燕的呢喃点亮了云烟,继而等到蒹葭荣茂,蔷薇初露,再接着等来枯木逢春忽生花飞柳。
偶然听到小孩子对自己早已觊觎许久的生日礼物的谈话,无不是想凭这一由头得到整日念叨、心里渴望的物件罢了。什么是“礼物”?“最好的礼物”它的定义又是什么?听着孩子们对“礼物”这个话题由讨论逐渐演变成争吵,由是不解,渐渐沉入这两个问题的轮回,反复循环、碰壁。
当我抑制不住将问题拋向他们时,与我的沉默不同,刹那涌出的答案中,充斥着两个小孩近乎争吵的语气,窗外的“低声呢喃”也被淹没,不知所踪。我慢慢地走到窗前,一声轻叹,想找回熟悉新燕的呢喃,却不尽人意。
而对于“礼物”,从伊始的热情和企盼渐渐成了如今的平淡和偶尔嘴角的轻扬。看着现在弟弟妹妹对它的热情,我开始感到困惑和迷茫,再看着他们为礼物吵得不可开交,慢慢地,我认定——所谓礼物,就是一个能被拿着,用来玩赏的东西。时间一长,直到内心宛若止水、波澜不惊时,这种强烈想要等到某物的欲望会被冲淡,渐渐失去热情;又或者,当到自己得到独立经济那时,每月结余经日积月累后数额逐渐添增,便不必再像幼时那样为了等
到梦寐以求的东西那样:千万遍向父母“乞求”,一遍遍的磨着他们,最后用接下来的表现作为交易,用来取得父母同意,如此“辛苦”,所以在得到“礼物”时无比激动。有独立经济后,便省去了以上种种,也不再如此激动。
就这样,黄昏又上枝头,话别了晨光。窗旧隐清风,又绕过耳畔,那般柔软、轻盈。走不出轮回的自己也没了当初来寻找新燕呢喃的兴致,倚在窗边,双目无神地看着白墙。终是乏了,起身关窗回屋,这时才发现那片爬山虎已经贴着窗生长,因为窗几乎常年敞着,来时没发现它们的存在,在关窗的一时间发现窗被一股劲儿拉着,那是挺大的一股劲儿,往窗边的角落看去,那时才发现了这片苍翠欲滴的爬山虎紧贴着窗沿,在晚风中涌动。目之所及是“生”的景象,这由初春携来的小东西,在黄昏晚风中涌出蓬勃的生气。
刹那,我似是有了答案。它作为礼物,十里春风不辞路遥且阻将它送来,它是初春赠予的礼物,而它存在的意义似乎是为了让人感到春的生命初盛,盎然。那是新生,是初春送给我亦是他人的礼物。
此时起,于我而言,礼物就不再单单是意义上能用手碰到的物品,也不仅仅是传统观念中能通过交易得到的东西。弹指间,有空前的愉悦浮上心头,并融入黄昏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