雾霭浓稠,我和同学坐公交回家。汽车像负重的老马,一路缓缓而行,最终挣扎到一个站点,停了下来。“车子出点问题,需要修理一下,愿意等的乘客可以在车里等,也可以坐下一班车……”司机抱歉的解释声中夹杂着乘客们的抱怨声,让本就狭小的空间变得更加嘈杂、拥挤。
我们属于赖在车上的人。看着乘客或下车左顾右盼,寻找换乘的目标,或打定走回去的主意消失在茫茫雾色中,或站在车旁先抽一根烟过把瘾。
突然,一个落魄的乞丐进入我们的视线。他在站台上徘徊,几次走到人群,要么大家如鸟兽散,要么他欲言又止,最后,他只能蹲在一个角落。我看着那个乞丐,头发长而凌乱,显然很久没有洗也没有剪了,皱纹堆垒的脸上,显出非常落寞的神色。虽然身着一件旧军绿大衣,但是仍挡不住凛冬的寒冷,只见他瑟瑟发抖,难以自持。
这时,我手里拿着一瓶还未喝完的热饮,突然生出了怜悯之心,想着老师说的助人为乐,就想下车把热饮给那个乞丐。同学发觉后诧异地看着我说:“你要干什么?把饮
料送给他吗?我告诉你,现在的乞丐大都是骗子,他那样子是想博得你的同情心……”我听后,似乎也想起了前些天电视上的报道,是有一帮行骗的团伙……走出校园面向生活的此时,我却选择的怯懦和迟疑。
正在这时,一个红衣小女孩跑向乞丐,她的马尾辫,一甩一甩的,暮云叆叇的天气似乎没有影响到她的朝气和活力,她的手里拿着一瓶热饮。她走到乞丐面前,将热饮递给乞丐,说:“天怪冷的,你喝着暖和暖和吧。”乞丐抬起头,我分明看见那枯瘦的脸上,流露出欲哭的神色,只是他那脏兮兮的手,停在空中,迟疑着,并没有接。小女孩不由分说,将热饮塞到乞丐手里,又一蹦一跳地跑走了。
我和同学不由自主地对小女孩投去赞许的目光,既而又面面相觑,觉得脸在发烧。学校之外,我们在社会这个大学校里学到了更多。
小女孩的身影已经消失在茫茫雾气中,连同流泻的云烟,我们的眸光却定格在小女孩给乞丐热饮的刹那,一朵被称为关爱的风花永恒地开在那个雾气弥漫的傍晚,也开在我们的心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