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夕何夕,青草离离,明月夜送君千里,等来年秋风起。——题记
又是一年风起,以前,我与她在铺满落叶的小路上慢慢走着,金黄的树叶在空中飞旋着,落到地上,等待着自己的消逝。后来,我与她在淅淅沥沥的雨中分别,然后,自己站在雨里,落寞的像一片枯叶。
几年前,她要去外地工作。一边是工作,另一边是我。那时,年幼的我认为她一定会为我而留下,可惜,天不遂人愿,就连我的哭闹与挽留也无济于事。是啊,一个人已经从心底狠狠认准了什么,别人如何劝,都是无用功。
为她送行那天,天色阴沉沉的,下着小雨,窗外的雨丝打在窗户上。我本不愿去,还在和她赌气,或是说,还在和自己赌气。但爸爸不停地说,去吧,送送她,你要很久见不到她了。我想了良久,只是觉得我肯定会想她的。然后,收拾好自己,拉着她的行李箱,敲了敲她门,强装冷漠地说:“好了没,我送你。”似乎听她吸了吸鼻子,片刻后,她打开门,挤出一个笑,摸摸我头,强装淡定地说:“那我们走吧。”她揉了揉红红的双眼。
爸爸开车带着我,去送她。一路上我俩相顾,却无言。她那双睫毛很长的眼眶里溢出泪水来,像雨雾中正在涨
溢的湖水,我瞬即低下头避开目光,要是再在她眼中多驻留一秒,我也会溢出泪水来。
到了地方她要进检票口了,但不断回头,像穿越一条无边无际的时空长河,她的视线和我凝望的眼光隔空交会。我朝她挥挥手,意思是再见。她又小跑过来,给我一个紧紧的拥抱,似乎在竭力抑制着什么。“妈妈走后你好好照顾自己,”说到这儿她顿住了,用手背胡乱抹了抹眼睛,翻着包,在找什么东西。是我一直闹着要买的背包,还有一个u盘。“其实妈妈早就买了,就等着,今天给你。还有U盘,你回去自己打开就知道了。”又补道:“妈妈爱你。”就进检票口了。
她离开后,我还是立在原地,摸了摸包,又摸了摸U盘,然后我也离开了这里。
到了家,打开电脑插上U盘,里面是一个文档。里面叮嘱我很多,告诉我一些可能找不到的东西在哪儿,还有一句她爱我。密密麻麻有很多,我鼻子也隐隐约约有点酸。
我不怕她离开,不怕她很久才回来,也不怕她很久不给我打一个电话,只怕在每个静谧无声的深夜里,看着窗外明月想着她,又用“至少我们看的是同一轮明月”这种差强人意的理由来安慰自己。
雨应该快停了吧,我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