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街被烟雨罩住了,本不湛蓝的天空被几片乌云贴住了脸,愈压愈低,捂得行人透不过气来。
闷热猖獗,撑伞徘徊,虚汗直下。我干脆坐下来,倒好雨丝晾晾浇灭那燥热的心情。
五色斑斓的伞,长柄的,收缩的,透明的,飘在雨中,行在风中,左右流动,高低不平,有趣的是屋檐下的人们,孩童伸出手儿,接顺势而落的晶莹弹珠,揉一揉,碎在手心里,凉丝丝;大人拿出纸巾,擦布满镜片的烦人水渍,拧一拧,攥在手指上,干净净。
忽然,在灰白画中闯入了一个暖色调。他们步履缓慢的,轮椅上的双鬓斑白,牙也缺了几颗,后面推车的老爷子白发也占据上分,脸上似有斑点,一口黄牙。轮椅前摆放着些小玩意儿,后座有个遮阳伞,走到哪,都可以停下来摆摊。
他们就这样笑着,一人推着,一
人坐着,我被吸引,撑伞向前靠近,惊奇地发现奶奶头顶夹着小姑娘才夹的花夹子,足足四个,各不相同,前阵子时兴的豆芽夹,种在她花白的头上,好似迥异,却不奇怪。她歪斜的身子向左倾斜,显出吃力的样子,原因是想去拨弄头上那只被吹掉的花夹儿,她似乎是不想去麻烦老爷子,却不知道,身后那双苍劲的手,早已替她拾起,眯起眼睛,努力的看清楚后,轻轻拨开银白,准确的将豆芽儿种好。丝毫看不出手生,似乎这件事,他早已重复不下万次。
于是,奶奶的脸上又绽开了痴痴的笑,她盯着左手边的国旗发呆,神情恍惚。
似乎对他们来说,风雨是无所谓有,无所谓无的,一蓑烟雨向情辙,蒙蒙细雨,绵绵人情。
轮椅敲出咯咯哒哒的声音,这别样的风景浸在那条大街上,也美了路人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