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健康路

  我家住在健康路上,它是一条不长的街。有人说,因为这路靠近医院,人们很容易去看病来保持健康,久而久之,就叫上这个名字。

  健康路是热闹的。早晨八九点钟,几乎所有的门面都开了,响着新潮的歌曲来吸引人进店。也有点专门在门外放辆摇摆车,一遍又一遍地响着“小朋友快来坐啊!”年纪小的孩子见了一定要坐,拉扯着家人的衣袖,甚至是裤子。能坐到的,开心地坐在车上摇啊摇,晃啊晃,听着车里播放的一遍又一遍的儿歌,突然变得安安静静的,一副乖巧的样子;不能坐的,扯着嗓子哭吵,闹得比谁都大。这条路上大约有四五处摇摇车,其中有一辆样子十分吓人,应该是条绿色的虫子,两眼一共大约三分之一的脸那么大,全身的草绿色,笑起来十分诡异,像个怪物似的。也许是样子太过可怕,现在见不到这车了。人群像流水一样流畅地穿梭在路上,人来人往,人声鼎沸,吵闹或欢笑,很是热闹。

  这路上,除了我家卖点肉,旁边一家卖珠子,西面几家卖鞋;东面一家便利店,旁边又是理发的,其他几乎都是卖女装男装的。我家生意平淡,一星期也没有多少人来买。那家卖漂亮小珠子的店,更是闲,喝茶,聊天,吃些东西。便利店、理发店生意还不错,每天都有好些人,都为生活需要的嘛。而卖衣服的店更是你争我夺,每月能挣上好多。除了店里卖的,街上跑着、走着卖着的都有:卖红艳艳的草莓的啊,推一车水果的啊,卖红豆糕的啊,卖竹筒糖粽子的啊,开车用大喇叭宣扬老鼠药的啊,卖早餐粥的,都有。学生一放学,走在这街上,买些吃食。从sy小学出来的左拐穿过这条街,脖子上系着鲜艳的红领巾,风一吹,红领巾扬起,冬天系着很暖和舒适,小学生脸上笑盈盈的,跟春天一般;从sy中学出来的右拐穿过这条街,挂着系着各色丝绳的校牌,风一起,校牌便牵着丝绳随风摆动,四季挂着,没有什么特别的感觉,中学生脸上没那么多表情,跟冬天一样。小学生和中学生区别很大,成年人、老年人和年轻人也十分不同。成年人脚步匆匆,手中时常拿着手机;当父母的,手中常拉着小孩子的手,手机放回包里或口袋,潮流的包成大布包,里面盛满在街上买的衣服,手中替孩子拿起小吃。老年人在人海中慢慢地走着,时间在他们悠闲的脚步中,变得好慢好缓,清脆的拐杖溜出了慢慢的时间,老人化为拖得很长很慢的岁月,悄悄地走过。年轻人大迈步伐,自信地走着,展现一种00后的自信,自我,冲动,天不怕地不怕的年轻,与同伴三三两两地走着,又时不时想露着大人的神色。其中有位小伙子身着印着“年轻”两个大字的黑T恤,蓝色年仔裤,戴着耳机,像要劈叉似的大步走着,用沙哑的嗓子唱《死了都要爱》。音高不上去时就拼尽全力往上提,唱得跟乌鸦叫的一样难听,他却自我沉溺在他自己“高超”的歌声中。年轻嘛,就是这么狂,这么张扬,这么迷之自信。看着街上电瓶车飞般地穿过,有时停下来买街上的金色“糖画”,有的电瓶车见人就大按喇叭,“滴滴”不停。

  这街上卖衣服的大多是女的,她们常一趣谈话或是互赠些零食。她们一会儿说“到你店里玩会儿”。便走过去谈:东边有什么人与店里的人吵起来,或是其它一些新闻。若是她家有孩子,来的人就说:“你家孩子真乖。”或一些其它的养孩子的方法,提高成绩的办法。她们也会拿些吃的喝的邀请其他卖东西的一起吆喝、聊天说地。有些人会四人一桌搓麻将,旁边有人看着,说笑,麻将搓得叮当响,人们谈得“咯咯”笑,就这样过一个下午。那些人的小孩自然也成为朋友,每天一放学立刻写完作业,就开始呼朋引伴,玩得不亦乐乎。呼唤伙伴时,小孩子们跟个小喜鹊似的,叫的声很大,重复喊一些朋友名字,如“大宝,快来啊,大宝。”“果果,果果到这儿。”“飞儿!玩那个。”他们每天叽叽喳喳地聊着,开开心心地玩着,真像一群街上喜庆的小喜鹊!

  健康路上的人们总觉得成天卖卖衣服、东西没意思。感觉生活如同白开水,总是平平淡淡,生活的温度也只是如此,若来杯碳酸饮料一样的新颖口味,跳跳跃跃,时不时来些小刺激就好了。所以偶尔夜幕来临,突然停电时,人们便摸黑走出店,逢人一句必定是:“停电啦!怎么这时候停电?”嘴上在抱怨,脚却自觉地走向别人,与别人谈论新的停电问题。也有人走向修电的人,围在他那儿看。小孩子和往常一样,见什么都欣喜、兴奋,大声喊,跑街串巷地喊:“停电喽!停电喽!呆在家里干嘛,都停电了。”说白了就是都停电了还写什么作业,出来玩捉迷藏吧。这些只是人们想象的“碳酸饮料生活”的插曲,若是店主和客人发生什么争执,那才有意思呢。

  前几年,卖童装的女店主和女客人因衣服问题产生矛盾,这两个女人都强势,谁也不让谁,就开始争吵,甚至打起架来。这可有意思,太好玩了。打架唉!人们便开始往那个店移动。卖女装的告诉另一个卖衣服的,又传到另一家店又一家店。有人卖东西用自己厉害的嘴告诉一店一店的人,有个孤寡老太太,执意起身,用略激动的语气对那人说:“你搀我,去一看。”那人便带老太太围观了。太多人围观在店周围观看那两个女人打架,互扯头发。人群中有疑惑地问:“怎么打起来的?”有惊讶:“哇,打得够猛!”也有开玩笑的:“这么扯下去,头发没了,成了秃子吧。”惹得人们哈哈大笑。人群里打架的那两个女的,并不在意周围人们嘲笑她们,而是涨红了脸,眼里充满敌意地盯着对方,互抓彼此的手臂,嘴里骂得要多难听有多难听,满满的恶意。人们兴趣地看着看不到的人着急地仰头,踮着脚看,小孩子好奇地在周围转来转去。打好一会儿,女店主气愤地喊:“不卖给你了。”女客人也大叫:“我也不买你的了!”又骂骂咧咧几句,走人。不吵闹了,人们又各自离开,自干自的事情去了。只有女店主生气地坐在板凳上,嘴里还丑化那个女客人,斜着眼望着跟她一样红的夕阳。

  健康路,我知道的也就是这些故事,其他的故事就让他自己藏着吧,我不能总拆他的好的或不好的秘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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