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角湿润已成特定信号,一般是左眼,只要遇到母亲的姐妹,左眼就不断的湿润,擦去复来。如果两眼角都有泪花,那就是回到姥姥的家里,并见到了终身未嫁的大姨。
人已中年,所经历的事情并非太少,但逢此场合,并不悲伤,很冷漠的走在儿时玩过的地方,那些深坑和尘土,那些浮水和落叶,尽管衣着神态与步履,已非往昔,更是别与这乡下的地方,这初春朗日明照,却似两个世界,不由追究,这是我儿时待过的地方?
我相信人体内有神秘的气息,一旦被同样的阳光照耀,一旦踏上这久别而曾经的土地,身心就会有讯息因为读懂这周围的一切,而唤醒早年的感知和情绪,也是带着母亲的灵魂,回到她的娘家,她出生和童年少年青春的故土,她的兄弟,她的阳光和风尘,还有那些我无法猜测不能知晓的神秘信息。
人已中年,谁会流泪呢?但人已中年,谁心又似铁呢?过去衣锦还乡者,并不是怀着对故乡深情的人吧,也是为说明什么,排出什么,甚至宣扬什么而回归的吧。儿时,自己常常见到一些年老退休者,不愿过城市所谓繁华的生活,而愿意回到老宅,回到童年少年生活过的地方,回到出生之地,完成一单元的轮回;仿佛可以看到,那沉静的老人,他的背影在春光中挪动。
如此,乡下的人,守着本土的人,没有拉开的眸光,不会看清,不会了解吧,尽管他内里的密码,也有同样的排列,却寿归正寝,一世蛰伏,没有惊醒。难道是超越自然的人,就此混沌,同样以上?回归非故乡的故乡,远离鲁迅先生的故乡吗?
今天中午是舅父的生日,念起当年对母亲的照顾,念己对姥姥和母亲的怀念,我回到母亲的故乡,回到儿时生长的地方,我的姥姥和大姨,这里的尘土深坑和风光。表哥和表姐们都已约回,济济一堂,两三桌的模样,这一群哥哥弟弟姐姐妹妹,甚至晚辈的侄儿侄女孙子孙女,却再没有我母亲的言谈和身影,再没有尚存活于世的她的姐妹,我的姨们。这是多么的悲哀和无奈呀。
我却在貌似冷静的观望中,依旧想到母亲,还沁出不可名状的对这也是我的家人的怨意。这也许已经透漏出我对他们的冷漠,我和他们无言以对,无话可说,感觉自己是一个外人,不像是从小在这里长大的人,这里的亲情,真的也埋入了村北的那片坟地?我的姥姥和大姨。
书写的世界,冬日初照,刚才呼呼作响的风声已经消散,车辆来往的声音显得突出,儿子在周日也要辛苦的上学,因为明天就要考试,这样每个人的努力和繁忙,是人到中年所应感悟的吧,这是我打开的中年的密码?我的双眼,又已经浸满泪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