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朦胧的童年

  童年时的生活是那样的充满趣味!邻居家有个孩子叫慎栋,那时他是我的玩伴。我最深刻的记忆是:我们经常在一块“跑汽车”。我们在地上爬着,嘴中学着汽车发出着“嘟嘟”的声音;当“汽车”要停下来时,我们的嘴中便又“汽……汽……”的 ——跟汽车一样,连着“汽”上好几声。

  听妈讲:那时我爱到门口的土堆旁,将土揉成一个个的“土蛋”,然后刨上一个坑,将“土蛋”放到坑里,再一屁股小心翼翼的坐上去,过了一会,我便学着家中的鸡“咯哒咯哒……”的叫了起来……

  童年,早已去得那样遥远!

  如今的时光,过得“确实”比以往要快了!不知不觉间,已经有多少年,不曾再留意天空中飞翔的鸟儿、村庄边唱歌的小河;还有那夏日的知了、冬季的雪人。村边的池塘早已没有昔日的清澈,村边的小学校早已人去房空,田间以往的小路也早已不见了踪影…… 

  朦胧的童年——儿时朦胧的家乡,家乡——在历经岁月的洗礼后已变得物非人非!

  童年时家中的生活总是那么的拮据,但回想起童年,又每每会感觉是那样的温馨!

  我对家里最初的记忆:大大的庭院;一座老堂屋——不过在当时它却是新的;两棵老枣树——儿时的我就感觉它们是那样的苍老;院子的西边还有一间小屋,当时用作厨房,妈如今还惊叹我竟还能记起那间小屋!以及院子中的榆树,椿树等。

  那座老堂屋,是爸一手建起来的。虽不是楼房,只是一座普通的砖瓦房,但在建成的当初,却也是村子中名头响当当的一座房子!曾听爸妈许多次的的讲:老堂屋之前,那里原是几间茅草屋——土坯做的墙,没有瓦,房顶就用麦秸和着泥铺了一层又一层。就这样的一座茅草屋,后来看上去也老想坍塌!爸就要到结婚的年龄了,但家中却没有一处像样的房子!

  但爸却是村子中最早出去跑生意的几个人之一。那时候我们县还是还是名头响当当的贫困是,若想脱贫,出去闯荡跑生意是唯一的出路。爸如今每每对我说:这辈子千万不要忘了你姑的恩德!当时我们家是村子中有名的穷户,爸在兄弟几个中排行最小,爷爷奶奶的岁数又已经很大了,所以爸的终身大事要靠他自己一手张罗。爸要出去跑生意,家中没有钱,爸就到姑姑家拿上了一笔钱,随后踏上了开往东北的火车。

  那一次的东北之行很是艰苦!爸几费周折,总算谈好了一笔买卖,就返回家又向姑姑家借钱发货。这次去的时候,姑父让我的大表哥也一块跟了去,说是出去锻炼锻炼见见世面。我的这位大表哥如今在某城市中一家大型企业中工作,大小也算是一名干部。他曾说:如果没有那次与我爸出去受的那段苦,他也不会有今天的成就。

  爸的那次东北之行收获还算丰厚——挣了两千多元钱。他就用这笔钱盖起了那座老堂屋。后来我听爸说那座老堂屋建成只花了一千多元钱时,不禁连连感叹当时的物价之低!

  我对那座老堂屋最深刻的记忆是:夜已经很深了,我还在那里哭着闹着不肯入睡。妈耐心的哄着我,但无济于事。她于是不断的吓唬我说:“快点睡吧啊!再哭,‘老马虎’(家乡人所说的专门用来吓唬小孩子的一种动物,至今我也丝毫弄不清楚它究竟是个什么东西。)就要来了。”就在此时,突然房顶一阵响动,我也顿时被吓得大气也不敢出了。就这样, 一声不响的渐渐的进入了梦想。

  然而我最怀念的,还是院子中的那两棵老枣树。每年春天到来之际,老枣树发出的翠绿的嫩芽总能让我感觉到一股异常清新的春的气息。到了秋天,老枣树的枝头就会挂满一串串的红枣。堂哥爬到了树上去,用力的摇晃一下,红枣就落雨般的纷纷掉落下来。我们就提着篮子在下面快速的拾着。老枣树显锝很苍老,我不知道它在院子中已经长了多少年,听父亲讲,他小的时候,两棵枣树就已经很老了!

  有棵枣树的树腰中有一根很大的树杈。那时候,我还不能爬到树上去,但能爬上那个树杈。站在树杈上,便能望到邻居家。有一次,我看到了那位邻居在他家的院子中,从院子的一头踱到另一头,又从另一头返回那头——就这样的来回踱着步。他看到了我,又时不时的冲着我笑上一笑。后来我深刻的感知到:他那时的生活与这些年的我一样,是那样的茫然无绪!只是后来这位邻居却发财了,他为村中的街道铺上了柏油路,又自掏腰包为自个的善举立了一块碑—— 一块质地很不错的碑。

  两棵老枣树的身上最令我好奇的还是那一处接一处的“疙瘩”。说到这些“疙瘩”,却又不能不联系到我的爷爷了。以前家乡有个习俗:每逢腊月初八,时兴用刀或斧头向枣树的身上砍上几砍,说这样来年可以使枣树获得大丰收。这么做虽可以达到目的,但人们却不明白其中的道理。听家人讲:有一年,腊八到了,爷爷就拿着斧头朝枣树的身上砍将起来,随后又端来一碗小米饭,用手抓起其中的米粒就往砍开的裂缝中洒将进去,口中还念叨着:“多喂它些,喂饱了它,来年就可多结一些枣。”

  我从小身体就不强壮,上了初中以后健康状况就显得更差!奶奶终于忍不住说道:“智全身体老是不好,是不是因为这棵枣树?听说院中间长上棵树不好。”于是,后来一个周末,我从镇上的中学赶回家时,突然间感觉院子中异常的空阔——老枣树不见了!地上还保留着刨土的痕迹。

  只是多年以后,老枣树依然是我梦境中的主要情景:它的枝头挂满了一串串的红枣,我又拿起了一根长竿,对准了那一颗颗红枣打将下去……

  童年时的生活是那样的平静,那样的平淡,更是那样的神秘——天上下雨也就罢了,为什么又要打雷呢?而且还伴有闪电;村外的野地中,真的有掏心的鬼吗?某处的那棵大树上真的住着鬼神吗?一切,都无从得知!

  时光就这样的流逝着:春天到了,院子中的各种树木都又吐出了它们娇嫩的绿芽;榆钱又串满了榆树枝,洁白的槐花又挂满了槐树枝头;到了夏天,它们都又长得枝叶繁盛;到了中秋,又可以吃上那一颗颗的红枣。不知不觉间,一年又一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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