完美往往只存在理想之中,而恰恰骑行者从本质上说是理想主义者。
——题记
《骑行阳光》
之一
1、
清冷了十几天捷安特俱乐部门前,突然嘈杂起来。
花花绿绿的车子,行行走走的人,高高低低的声音,把含着雨水的阳光都烘得直冒热气。
“老独,还穿么子夹衣”单瘦的老独,出来时还冷嗖嗖地,一到俱乐部,体表就象蒸热似的,可冷惯了的大脑还没缓过神来。庄主一喊,便不好意思地脱下了那蓝色的夹衣。
“骑监利去吧!”如岚的大眼睛里闪着诚挚,老独对这目光有点腼腆,反复地游说让他有点动心。本来他只去龙山。
“乖乖,来回有百来公里”没有半点准备的老独还在打鼓,心底飘浮着一丝阴云。
“怕什么,我们一家都去!”一身蓝色骑行服的远行,总是年轻力盛地鼓励老独。
望着帅气的远行,看他身旁的夫人,白净透红的园脸,恬美而雅静。一套粉红色的骑行服,和鼓囊的黑色背包更张显着如春的活力。他们的儿子,白嫩的小脸,戴上蓝色的骑行帽,白衣黑裤,活脱一个小帅哥。
“去就去。”老独找来气筒蹲着身子给车子打气,心想老独你总不能连女的和小的都比不上,气流充进轮胎的同时也鼓足了老独的勇气。
俱乐部前的骑行人很快就分成了两批,一批浩浩荡荡象一条游龙样的骑走了,目的地是龙山。另一批是小分队,八个人,还有一个未到,目的地是监利。
“喂,快喊顺丫”一米八个头的凌枫那普通话极富男人的磁性。
如岚接过话头,“她不接电话,大慨在路上了”“哦,来了!”话刚落音,如岚又叫起来。
来者一身红色的骑行服,白色的运动帽,茶色的墨镜。同如岚的装束几乎一样,难怪俱乐部里笑称她们为一对铁姐。
“走吧”一直没做声的随焱,清帅的脸庞,强健的肌肉,黑色的背心和直裤,一付标准的酷男模样,说出话来却十分温存。
“慢点”早早等在旁边的庄主举着相机,给小分队照合影。不愧是庄主,总忘不了岳阳捷安特骑行活动的惯列。
2、
长江大堤,若一堵厚实的长城,在浅蓝的天空下铺展蜿蜒。
堤下左面。一片草地,茵茵绒绿;一线河港,浅白泛银;一泻长江,绵荡迁流。
堤下右边。丛丛杨树,枝杆泛银,叶面闪光;广袤农田,青褐相间,农舍错落。
宛若甲壳虫的汽车和若那蜻蜒的摩托偶尔在堤面上穿行。隆隆和突突的声响倏然打破了旷野的宁静,又徒然消失在纯白的阳光里。
堤面上飘来一队骑行人,这正是捷安特骑行分队,领头的是凌枫,身着灰衣黑裤,微弓着腰,两脚轻盈的上下错落,车轮却快速旋转。如一片灰白的流云,在蓝天里飘行。他时不时还侧过身子朝后面观望,那侧身的华美,那神气的自如,把后面的老独羡慕得要命。
老独蓝色的骑行服,蓝色的骑行帽,蓝色的牛仔裤,个头与衣着不相称,色彩却与蓝天契合。想到这,老独独自露出阳光般的笑容,猛地弓身,猛地下踩,车子也猛地向前窜去。追赶那白衣少年,远行的儿子。
加把劲,要追上了,老独正暗喜,“刷”身后一股风嗖地向前,一朵蓝云旋飞而去,哈!又是这个远行,超过来,赶上儿子,蓝白相溶,父子同骑,老独只能相望而叹。渐行渐远。
“喂,老独,想什么啦”从后面骑上来的顺丫歪着头,一脸灿烂,无不调侃打趣地问。
老独想掩饰自己骑行的速度,将头朝那江岸望去,“江南平原实在是太美了”冷不丁一句让顺丫愣了会,也将头朝那江岸。
江岸,芦苇成片连线,微风吹拂,轻摇低吟,清丽流韵。
江中,灰白的江水,托着各色的船只轻缓来往,时而在绿色中露出园形湖面,时而又似瘦长的溪水,潺潺涌动。
白鹭在低空的阳光中,在灰黄的江水和盈绿的草滩上振翅翻飞,朝迎金色的阳光,它宛如白色的舞者,绰影放浪。背对阳光朝向天际,它宛若银色的梦幻,妙曼灵动。
“美景里只能做个过客”顺丫象是掩饰着自己的激动,又象是深有所感,“快点叫如岚”
“哦!知道了”老独知道顺丫不想错过这美景,叫骑到前面的如岚停下来照相。
于是,老独又加快了骑行,好让如岚听得到他的喊声。
“如岚,如岚!快停!快停!……”
老独的声音象阳光一样洒遍了江野。
3、
知道远行的儿子只有十二岁,这次是第一次骑行这么远时的老独,暗下决心,不能落在他的后头,可骑行一段后确实赶不上这小子。
刚才准备赶上,又被他老子一搅混,老独没戏了。这不瞅空,他老子照顾夫人去了,白衣少年跟在凌枫的后面,不紧不慢地骑着,玩童似的老独,来了顽劲。“超过去!”至少也到他前面骑上一段,慰藉下将老的心。
他悄悄地猫着身子,将头贴在前车把上,两只脚上下翻飞,江风也成全着不服老的“独爷”呼呼地朝前,一时间老独仿若老鹰,在蓝天银光下御风飞翔,迷醉于速度的快感,魅惑于超越的惬意。
“哈!赶上了”老独直起身子,暗暗吁了口重气,阳光洒在他身上象是蒙上了层细细的汗粒,江风又吹得他凉爽快意。
“小子真不错,第一次就骑这么快”得意的老独更是发自内心的表扬起翩翩飞骑的远行的儿子,白衣少年不吭声,低着头一阵猛踩。
“嘿,这小子”老独没料到,但反应还算快,一个劲蹲,又与少年并骑,可这回却使尽了劲,并行一段,老独感到心率加快,浑身冒汗,江风似焰,阳光如火,一下就烧遍了老独全身。
“嗯,独伯伯,掉钱了”少年歪着头露着幼稚而真诚的脸。管它,我荷包里都是小钱,“真的,伯伯,你掉钱了”老独一惊,想到自己另一个荷包里有百门的票子,慌忙刹住车。
“哈哈,老独!哄你的!”骑在前面的凌枫,车过身提醒老独,方形脸笑成了园形。可已经晚了,说是迟那是快,白衣少年早已飙出几十米了。老独已无回天之力了哟。
远行又跟上来了,“远行啦,你这儿子真不错啦,把个独伯伯杀得吸吸叫呢”老独打心眼里高兴,因为他平生最喜欢聪明的孩子。“体力刚想与他拚拚,不想智力又败下阵来”老独象是在评价别人。
“好生培养,前途远大”
“说谁呀,你还要培养呀”从后面追过来的如岚又抢过话头。
“那里是独哥,说我那小子呢”远行替老独解释。
“老独,真不知呀,他儿子,游泳健将,就要参加省里比赛,你还跟他比?!”如岚说起她徒弟的儿子更是满脸自豪。
“早晨,带他到金鹗公园跳了一千二百个台阶,再来骑的”远行平谈的口气里透着难抑的骄傲。
后面又追骑来二人,一个随焱,刚健的肌肉在阳光的雕刻下线条更加硬朗雄健。轻盈而有力的蹲踩,短促而深黑的投影,全力在倾泄着青春的活力。一个是远行的夫人,鼓囊的背包,轻俏地骑行,丰盈的微笑,一起汇成初夏的阳光,穿透着生命的伟力。
老独置身他们之中,没有感到半点的不适和衰弱,而是欣喜自已还能和他们在一起,享受着春日的江风,沉醉于夏日的光色,燃烧着阳光般的激情,让他向更远的天际骑行。
草作于2010.5.26 11点至14点待续之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