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于麦城的记忆一直很凌散,很难用完整的文字去形容,但并不想用华丽的文字去刻意描绘麦城的无限美好,只是一些平凡的人或事,平凡到也许每个人会经历,然而,却正是这些平凡的人或事在我穿越了十八年的记忆里留下深刻的印痕。一切如同发生在昨天,宽慰湛蓝的天空,明亮泛白的光线会微微斜刺人们的眼眸,青翠饱满的叶片,轻巧秀丽的鸽子着屋檐立在黛色的瓦片上排成一串,迎着风在微凉的早晨奔跑的少年,默默喜欢了女孩的那个笑起来会有很好看眉目的,在落日沧桑的余晖里坐在山丘上弹吉它的时光,这些少年时的岁月如梦如幻,时而短促时而热烈地苏醒在我慌乱的记忆里,叫我心绪难眠。
麦城的雪记忆中的麦城下雪的时候天空总是灰蒙蒙的,没有想象中的白鸽孤单落寞地斜斜地掠过低沉的天边,一切于麦城来说都是无声的,却像极了故事中的童话世界。冬天某个早晨起床后,推开窗户,风夹着棉絮般的雪花会涌进来,一夜之间,麦城的每座屋顶会压上厚厚的一层雪,白了山川,白了房屋,白了小路,似找不到出呵梦境,而万物却又如洪荒初开时寂静,这样凄迷恬静的早晨会叫早起的人误以为这一定是梦境,世界这般纯洁,胜似人间仙境,但那刺骨的寒风会像冰冷的刀子一样刮在脸上或吹进忪腥的睡眼,叫人看得真真切切;那挂满雪花的枣树立在风里,萧瑟无端,昨天被调皮的孩子折断的枝条堆下树底下,现在已然是在雪被下香甜地睡去了。
雪会叫人莫名地兴奋以及喜悦。雪住了的时候,恰是冬日升起,稍欠热烈的朝阳将这惨白的世界映照得愈加明亮,阳光会雪地里泛起白光。麦城会在这样明媚而又幽静的早晨热闹起来。平日里贪睡的孩子会像事先的定好似的陆续汇集到空地里,会在光洁深厚的雪地上写字,诸如“伟大的祖国”“向雷峰叔叔学习”之类的,也有“王小满是狗”“陈小七像猪”之类的,稍大些的孩子会认真地写下“林小小,我喜欢你”等稍前卫一类的,但无非是七拐八扭的字迹,像乱扔在地里枝条凌乱得不成样子。堆雪人是冬日里惯有的游戏,孩子们在此时会表现得异常团结,雪人常常会在几分钟之内就会完成,但似乎只像是一团立起的雪花并没有半点“人”的模样。于是孩子们便会围住“成果”议论纷纷,甲说雪人的身子小了,乙说雪人的头太在了,丙叫着雪人没有鼻子,一群孩子在雪地里叽叽喳喳地争论着,于是冬日的早晨也就不沉寂了,而这时往旆会有童心未泯的大人走过,满脸浅笑地帮助产“打扮”着雪人,孩子们立在一旁静静地看着大人随意几下雪团就立刻有了人的影子,然后吩咐孩子们找来一些古怪的玩意裱子雪人身上便会有了一只憨憨的雪人立在雪地里纯真地笑着。孩子们会欢呼雀跃,然后会围着雪人唱歌,打雪仗,当累了的时候,新鲜劲儿会随之消失,孩子们便又陆续地归去,雪地里便会又沉寂下来,只剩下憨憨的雪人立在太阳底下,孤清冷淡,似一个守望者。
麦城的雪于是在这样喧闹之后归于平静的时光里,以雪人的姿势映着暖暖的阳光,了映着麦城在这冬日里的热闹或冷清。
麦城的雨
诵到“三月的雨一直下??”时忆起麦城的雨,忆起那车走在麦城的小巷里突遇降雨时躲在青瓦屋檐下避雨时的时光。麦城一年当中似乎很少时间下雨,而唯春天多集中,一到二月,雨季开始来临,但很多时候都是漂着毛毛细雨,如丝,如线,如沙,便有霭霭薄雾,凄凄冷冷戚戚,麦城的房屋便都笼罩在这凄清的雨幕里,若隐即现,缥若仙境。有时麦城会酣畅淋淳地泻下聚雨,像压抑了许久似的得以在一瞬间释放,往往热烈而短促。雨水如一张古老的琴轻缓有致地敲过麦城的每一座房顶,似在诉说着每个春季里发生在麦城美丽的故事。
走在麦城的小巷里,空气潮潮润润,似乎连思想是沾了雨水似湿着,雨水从不高的屋檐上滴下来,像断了线的珍珠落到底下的水洼里,“噼叭”作响并开很好看的水纹。这样潮湿而泥泞的路面上总是有新鲜的泥土被冲刷过来,有些势较低平的水洼会汇成深混不清的水流绕过树脚涓涓流入溪流,有时会看见被丽水冲落的叶子像一叶扁舟逐波而流,在雨水中浸染的麦城显得矜持而张重,似一位心事凝重愁上眉头却低头不语的少女,叫人难以捉摸。
麦城的雨一漂起来似乎没完没了,似怨妇的泪水总也止不住,雨水斜斜地织着,织住了飞鸟归巢的轨迹,也织往了人们抬望天空深处的眼帘,这种从早晨到深夜,又从深夜到早晨的细水总是很粘人,发梢、脸庞、衣服上总有沾湿的痕迹,用手摸起来会有润润的感觉。这般天气,麦城的人们总不出门,女人们喜欢串东家逛西家拉扯家常,而男人们则扎在一起玩麻将、三圈一轮,有人喜欢站在窗口望着蒙蒙菲雨呆住沉思望着那撑着伞的归人偶然或者必然般地出现在麦城的巷口,我寄居在麦城的时候,像这样有雨的季节,通常是不会出门的,喜欢坐在房间里,望着淅淅沥沥的雨点打在窗玻璃上慢慢地滑下来,心事也就会像那雨幕里的麦城,降秘而安静,我总学得雨季里的麦城是一个有故事的老人,归于沧桑和寂寞,又透着沉稳的凝重,庄严地叫人不敢大声在小巷里喧闹。
在玫城每个有雨的季里,一个湿漉漉的灵魂撑着一把油纸伞,雨停了也不肯收,立在麦城的窗外,一遍遍,喊着那个谁。
麦成的夜
麦城的夜总是绚丽迷人,神秘且略显凄清,不止是如水的黑色里隐约弥漫着的淡淡花香和虫鸣啾啾,也不只是头顶宛如街灯的灿烂星河,还有稀稀凉风掠过树梢。大地沉睡中喃喃梦吃,似是阔别多年的梦境,麦城的夜以夜神的姿势沉寂着。无边的黑宛如落泊的诗人胸中淌动的忧郁,或是透着丝丝冰凉,以绝望的眼神,客意袭人。树叶总是沙沙作响,犹如躲在角落里的恋人轻声耳语。当麦城被夜的使者抽去最后一丝光亮,白昼里鲜活的人们便回归洋然不知的原始状况,而蛰状在麦城里每个极其隐秘或易被遗忘的角落里的各种夜的精灵便开始躲在麦城的很多角落里低吟浅唱,在斑驳而杂草丛生的墙角,在黛色整齐的瓦缝间,唛唛啾啾,此起彼伏,宛如一首忧伤的小夜曲,会游进麦城的梦里,叫人感觉亦真亦幻,会在睡梦中发出愉悦欢欣的浅笑。
安静的夜总是会叫人浮想联翩,有时夜中的麦城会有一盏孤灯亮着,似在等待何人归来,灯光摇曳在黑色里宛如挂在边的一朵盛开在绚丽光彩里的水莲花。光明与星空同在,最难忘记的是躺在麦城的房顶数数星星的单纯时光,望着如的星空中飘渺星河,闪烁凄迷,而夜幕犹如情人忧郁的蓝色眼眸,深情难赋,可爱的孩子躺在屋背上咦呀数数,如同在清算着自己挂在夜幕上的七彩糖果,神情干净神圣。而一直使我难以释怀的是2007年的夏夜,明媚的少年坐在麦城的房顶,等待着流星划过,然后合起双手,真诚的祈祷着,为一些梦想中的乐士或为一些爱的人的幸福。这样真诚中透着傻傻的时光,永远定格在麦城黑色的夜里,留在了我的记忆里,与时光对峙着,会在每个星空灿灿的夏夜会常常忆起那麦城静谧恬然的夜,希望与梦想同在的夜。
麦城的夜犹如传说中绿色的灵光,浮华般的月光会浸透每个从麦城里走过的人们,会在她们的记忆中,打结、缠绵、夜复一夜。
关于麦城
十八之岁前我一直族居在城市的边缘麦城,后来,麦城成为我记忆里一朵摇曳在荒野上的小月黄花,那些麦城的人们并没有出现,只是不停闪现着那些人曾经走过的每一寸土地或看过的每一片风景,她们同麦城,与记忆长存。
关于麦城,将会继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