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时,读着岳飞的《小重山》:
昨夜寒蛩不住鸣。
惊回千里梦,
已三更。
起来独自绕阶行。
人悄悄,
帘外月胧明。
白首为功名。
旧山松竹老,
阻归程。
欲将心事付瑶琴。
知音少,
弦断有谁听?
忍不住黯然神伤,那一段惶惶而过的岁月被一种不可名状的感情纠结着,令我无法窒息!
明明是几个月前的故事,不知为何,留在记忆里的痕迹像是过了许多年,斑驳不已……只是,却没了那些过往的怅然失意。才发现,所谓挣扎与惘然不过是尘封了几世的记忆,而如今,不过是再次被尘封而已!
以为经历了沧海桑田,以为经历了月移星换,就以为带着沧桑抹去了那些过往的故事,就不再捧着《诗经》坐在那里,念着那些自己都不懂的句子……我姑酌彼金酹,维以不永怀……我姑酌彼兕觥,维以不永伤……
可是,却忍不住叼着一枝烟,在迷蒙的烟雾中,看见了一片江湖,然后又慢慢地从眼前消失……
犹难忘记那日的城市,在一片喧嚣与烟尘中纹然而立,疾驶的车辆,穿行的人们不断地将地上的尘埃带起,给城市披上了一件灰蒙蒙的薄纱……太阳当空高挂着,肆意地放出六月炙热的日光,我便是这样走在马路上,汗水不断地从身体内溢出……像是不知所措,突然便迷失了方向,在这座熟悉的城市里,闻到的却是陌生的气息。
告诉自己,其实便是失败了;告诉自己,其实自己早已知道了结局……可是,越是告诉自己,自己便越是不可抑制的苍凉悲伤!这已不是重要的,重要的是,自己已没有了前进的方向!
那时候,固执地以为自己找到了理想,于是放任自己似水流长。明明不过是一个幻想,却躲在其中不知天高地广。有一个词叫着“流浪”,所有的浪儿都在思乡,而自己神游在窗外的鸟语花香,忘了家乡……太多沉重的记忆一路过来只留下了一条长长的血迹……
我不再伪装自己,所以不再欺骗自己……只有常常回忆那时一个人的江湖,和江湖里的故事,纵然没了感概,也要暗暗叹惜,一遍又一遍,没了终迹!
……我姑酌彼金酹,维以不永怀……我姑酌彼兕觥,维以不永伤……一个人的江湖一个人漫漫随波流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