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父亲

  我早就想写写有关于父亲的文字,虽然笔拙,却还是搁不下想动笔的念头。

  

  我的父亲是位老实巴交的乡下人,他为人敦厚善良。父亲出生在五十年代初,他是家里的老四,有比他年长的两个姐姐,一个哥哥,比他年幼的一个弟弟,一个妹妹。那个年代没有实行计划生育,一户人家六七个孩子一点也不稀奇,有的人家甚至一连生十几个。父亲没有那样的遭遇,他最小的弟弟还没出生,爷爷就因为病离开了人世。

  

  家里的顶梁柱一下子塌了,父亲只好和年长的哥哥支撑起家里的重担。他到生产队去干农活,挣点工分,换取一点家里用来下锅的米。即便这样家里的生活还是难以维持。没有米下锅的日子,奶奶就用历年储存下来的红薯,煮熟给孩子们充饥。父亲八岁那年,伯父在家里的一所高中就读,当时学生是吃竹筒饭,为了减少家里的开支,奶奶就让父亲在快下课的时间跑去学校找伯父,两个人分吃一份竹筒饭。因为生活艰难,年头到年尾也见不着荤。听奶奶说父亲在长身体时,老是到橱柜里去拿用来招待客人的食物吃。这事不少邻居都知道,母亲一有不顺心的事,也爱把这事拿出来念叨。

  

  温饱都难解决了,外在条件就更难享有了,从小到大父亲没添过一件新衣,穿的都是伯父穿不下的衣裤。对这些物质上的贫乏父亲从来没有抱怨过,每每说起往事,他都是淡然一笑。听隔壁的邻居说,父亲小时候读书成绩很好,因为要干农活,扶持比自己年小七岁的弟弟上学,不得不辍学留在家里帮补家用。

  

  我经常会为父亲惋惜,如果父亲能像伯父或叔叔一样坐在教室里完成自己的学业,那么父亲可以给予我的启发将会更多。我的童年时代第一位老师是父亲,八十年代的农村没有幼儿园,即使有我们家也上不起。我的父亲自然而然成了我的第一位老师。他教我认字,教我做人的道理。父亲没有多大本事,没有可向人夸耀的功绩,我还是忍不住崇敬他。小的时候,家里用不起照明灯,天一黑就点起了煤油灯。夏天蚊子多,父亲每晚都要起来几趟,借着微弱的煤油灯光为我们几个孩子驱赶蚊子。邻里有人需要帮忙,父亲总是二话不说,立马前往。

  

  父亲不是完人,他也有弱点。父亲守旧,重男轻女的观念很浓厚,为这事我常跟他顶撞。父亲有五个孩子,女儿排在前三位,儿子是最小的两个。我常希望能用自己的观点去点化他,最后是徒劳无获,父亲依然坚持他的立场,我原先的抵触到是慢慢磨平了。我开始有一点了解父亲,那个时代的人,接受的是原始教育,没有工作,没有固定收入,国家养老保障机制在农村没一点眉目,谁能指望一个女子干农活,抬麻袋,为他们养老送终?

  

  父亲如今是五十多岁的人了,额上的头发已经泛白了,腰板也不像以前那么直了。每天看着初升的太阳,我的心里都会忍不住难过,时光流逝,意味着父亲向苍老靠得越来越近,我心酸难过,心里种下更多对父亲的祝福。只望父亲开心快乐!只望天下父母安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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