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叫陌颜,我自己取的笔名。没有理由的喜欢,有种洞察世事的冷静和不经意的妩媚。尽管目前为止我还没用这个名字写过任何一篇真正的文章,只是闲来无事时无病呻吟的矫情。那些只属于自己的文字,永远只有自己欣赏。每看一遍都像是窥视自己内心那个不为人知的角落,带着小小的窃喜,且又带着那新鲜伤口被一遍遍撕裂的痛楚,折磨的快感……
我在11月出生,属于典型的天蝎座。冷漠,乖戾,神秘,偏激,控制欲强……这几乎是所有对于天蝎座的评价。从某种意义上说,这些词没一个是褒义的,这不该是一个正常人该有的性格,极端的可怕。在深秋出生的我,性格中还染上了秋天固有的悲伤。我会在与朋友大肆玩笑时突然不合时宜的安静,突然不想说话,只想一个人静静的呆着。我会在公车上仰望天空,看着隐隐露出微光的天际,眼眶湿润,然后抬起头,睁大眼,倔强的不让泪水流下,等着它慢慢风干。扬起嘴角,轻声告诉自己:“我很幸福”。
我爱听歌,听悲伤的歌,越悲越好,是那种听着听着不自觉会心痛的歌。或是古风的歌,就像重回硝烟弥漫的时代,品尝乱世中的凄楚。有着掷地有声的宿命的味道。
书,对于我来说,几乎见证着我所有的成长和蜕变。小时候我爱看童话,没文字,只有图片的书,一边细细咀嚼嘴里的糖果;长大些后,我不再爱看书;逐渐进入青春期的我开始看言情小说,带着少女独有的情怀,幻想柏拉图似的美好爱情;再后来,现实与理想的尖锐碰撞激起我思想的涟漪,我开始喜欢上郭敬明带着淡淡忧伤的幸福,七堇年厚重平实的张扬,安妮宝贝冰冷阴郁的放逐,……甚至是张爱玲,那个骄傲,落寞,惊才绝艳的女子,她几乎以一种神的形象烙印在我的心中。我对张爱玲的爱是偏执的,偏执到盲目,她的所有,好的坏的我都爱。可我终究是无法理解她的小说,也许是时代不同,也许是我的文学底蕴太浅,尽管我们属于同一个城市——上海,然而我眼中21世纪的上海与那个黑白胶片影印下的旧上海终究是不同的。如今的上海是繁华的,繁华中透露出现实的冰冷。它的冷漠覆盖了所有的绝望;它就像是一个巨型怪物,每天吞噬着成千上万的来自世界各地的人们,然后吐出一沓一沓的红色人民币。它就是一个可以制造钞票和可以扭曲人心理的机器。
我想我是爱上海的,尽管这爱里夹杂着些许浮华,但爱就是爱,哪怕不伟大也是爱。亦如一个孩子会喜爱自己从小玩到大的玩具,而且这个玩具还是别人想要却要不到的。也许他从来就没有好好看过这个玩具。这是种充满占有欲的喜爱,像是某种宣告。
小时候的记忆变得非常模糊。曾经翻看过去的照片。看到4,5岁的我坐在床上,手上抱着娃娃,一脸委屈。红彤彤的脸蛋上还隐隐挂着泪痕。母亲告诉我,这张照片是在我尿床时照的。我看着那个孩子,淡淡的笑笑。像在看着这个世界上最美好的东西。一种珍惜的幸福感。然而,我却无论如何也不能把自己和她联系起来。她已不属于我。
母亲说我小时候不怕生,和谁都能很快熟起来,侃侃而谈。记忆中,依稀有个小小的身影站在母亲单位门口,和大人们说笑。我突然很羡慕小时候的我。那种自然,快乐,是我可望而不可即及的。都说3岁定终生,可为什么我的性格会发生天翻地覆的改变。我不爱交际,不喜欢吵闹,讨厌很多人在一起。虽然有时候,为了不显得突兀,我强迫自己走进人群。然而,每次玩闹过后,总是有深深的疲倦感和孤独感。好像越是走近别人,越是孤独。那从心灵深处蔓延出来的寂寞,紧紧抓住我的心脏,几乎窒息。
安妮宝贝说过,当一个女人抬头看天的时候,她不想寻找些什么,她只是寂寞。我喜欢看天,又害怕看天。我只会在没人的时候独自看天。看着偶尔飞掠而过的鸟群。心中一片平静。也许只有一个人的时候,我才是快乐的。
我是一个逆来顺受的人。生命给予我什么,我就接受什么。我总想改变,可最后总是站在原地。习惯了每天上学放学,等待母亲来接送。习惯了每天完成学校的作业,专心致志的听课。日子平凡的可怕。我一直做着乖乖女,好学生。在所有人的眼里,就算我不是顶尖的,但至少算是优秀的。曾经的我不会反感这样的日子。可越来越敏感的我,开始感受到心中的阴郁和颓废。它在阴暗的角落里慢慢发酵。因为缺少关注,便越发的肆虐。渐渐长成一个诡异,妖冶的怪物。疯狂的吞噬着健康的灵魂。
如今的我依旧每天按着最正确的道路行走。每天早晨天蒙蒙亮就出门。赶一班7点15分的公车,有时也会17分来。上车后找一个角落,看得见外面的安全的角落。带上耳机,听着悲伤到让人哭泣的歌。在公车上,嘈杂的声音让我听不清楚歌词和旋律。可我就是喜欢戴着耳机。好像这样就让自己和这个纷乱的世界隔离开来,我为自己找到了一片干净的角落。有时候会在车上碰到同学,我会点头笑笑。然后暗叹今天倒霉。有同学就意味着这难得的寂静的早晨也要泡汤。我不得不走过去,脑海中飞速的寻找一些话题,来避免沉默的尴尬。与其这样,我更愿意独自一个人,享受只属于我的幸福。
我喜欢车子开上高速的感觉。没有红绿灯,没有拥挤的街道。只有飞速而过的风,清凉透彻,吹在脸上,驱散内心的烦躁。一片平静。我喜欢坐在车上,看着高速公路从一条道突然分叉为两条。自己驶上一条,后面的车辆驶上另一条。那种急速分开的感觉,就像命运。也许今天还是朋友,明天就各自奔向截然不同的未来。生命的无常是我们无力改变的。唯有承受。我还喜欢站在天桥上,看着下面飞驰的汽车。以极快的速度从眼前掠过,奔向不可知的未来。而我就像一个冷眼旁观的人,有种睥睨的快感。无论是在以前高中还是现在高中,上下学的路上都会经过天桥,我始终执著于这种感觉。
生活在继续,我在以一种无法预计的惊人的速度老去。我常常感到恐慌。我还年轻,我才17岁,可是为什么,我的心会那么老呢?我觉得我好像已经无法承受生命的负荷。我想逃离,却不知道逃到哪去。就像是深夜喝醉酒的人,茫然无助,那种繁华过后的麻木。我常常想像自己躲在厕所的角落,抬头望着窗外的天空,偶尔有不知名的鸟儿飞过。然后抽一支烟,深深的,大口大口的吸。可事实是,我从没抽过烟,没喝过酒。可我喜欢那种颓废的感觉。这是一种安慰,只属于寂寞的人的安慰。
这些文字只是为了记念,纪念我终将逝去的青春。它就像是奔涌而去的河流,我无力挽回。只能让它留在我的记忆里。若是有可能,有些事情一定要用所能有的,竭尽全力的能力,来记得它。因很多事情我们慢慢地,慢慢地,就会变得不记得。我是一个怀旧的人。我始终坚信,有些事如果注定不能拥有,那剩下的就只是不要遗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