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记住就是忘却,我将不再回忆;如果忘却就是记住,我多么接近于忘却;如果相思是娱乐,而哀悼是喜悦,那么手指何等娱乐,今天采撷到了这些。”这是狄金森的《如果记住就是忘却》。
反复诵读,绞尽脑汁终于得出一结论----狄金森神智不清。想到这里便不由发笑。或许我更神智不清吧,我曾喜欢在清晨找夕阳。
在柔和的晨光中我背着米黄色的双肩包独自走在这个充满金属气息的现代化都市中找夕阳……我穿过繁华的大街,穿过平时吃饭的小吃店。太阳把我孤零零的影子拉长、缩短,再拉长……我嗅到了夕阳的气息,沐着醉人的金黄,吹着清爽的风,这时,我会发着呆然后微微笑接着轻轻闭上眼,任思想的小船划向记忆的大海。
记忆中我看到那些正奋战在牛顿、瓦特、焦耳、摩尔中的朋友们,流星一样,在我生命的天空中划过道道美丽的弧,不深不浅的,在隐隐作痛。
记得我们在教室里狂侃,并肩走在喧哗的大街上,一起在大榕树下乘凉,一起在冰淇淋店吃冰淇淋,一起在小吃店里暴食,还记得他们用五音不全的嗓门唱道“朋友一生一起走……”,他们在这里唱了,笑了,离开了;我在这里听了,哭了,留下了……
朦胧中我还记了点儿什么,可想不起来了,记得一句话是“当你不能再拥有时,你惟一可以做的就是令自己不要再忘记”。可记忆仿佛手中的沙子,握得再紧,它们还是会毫不留恋地流失,你甚至不能眼睁睁地看着它从手中溜走。原本那些念念不忘的,就在念念不忘的过程中遗忘了。
我曾不想去接触陌生人,接触他们就会有事情要记住,有人闯入了我的生活。我害怕。因为一个人要记住一些事情,就会忘却一些事情;仿佛有人接近就会有人离开。这也许就是化学中的“饱和”吧!
可有人说“喜欢观看自己足迹的人不会进步”,所以我会流着泪看着手中记忆沙粒流失然后细心保留一些,接着去抓住新的沙子……
至于想刻意忘记一些事情……一个人总是看陌生的风景,走陌生的路,接触陌生的人,听陌生的音乐。蓦然回首便会发现那些费尽心思想忘记的就真的忘记了,仿佛一滴水滴进沙漠,消失得无影无踪,仿佛生命中未曾有过这过程……
我想我不会再在清晨找夕阳了,我会披上以前火树银花的外表开始新的生活。没心没肺地去记住一些,忘记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