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马路,横穿广场上班,回首车流,却见东林楼风之上,是那一轮已过中秋季节的高阳,不觉已经想到“日出东南隅,照我秦氏楼”的诗句。
感慨一瞥之间,浑然千年一体,复习到汉语学习背诵之必要。一背诵,一吟咏,融于心门,触景而发,拥有浩浩不息之沧桑,感到自我自在,身份得以认同,渺茫时空之一隅,有如此亲近的同类共在,共同的旭日东林,是一家可以亲近——所谓人类的渺小和孤独,在此一句诗行之里,彼此追逐,相得益彰。
如此。身居异域的国人,在洋腔洋派的国度,难免有同样的孤独和疏离。而在异国的机场或游园,偶遇国内的人,是何样的欣慰呢?甚或所居在街,所览限定地域,我们交往的多为同族同类,皆为寻找自我、感觉自在的认知心理的根因吧。
同乡人在外省相遇就都有这样的归属感吧,那么这种跨越时间与空间的认同和归属感,就是所谓的同宗同源的文化缘故,说同样的话,吃同样的饭,做相似的人,正是这个族类千年文化的因子,繁荣昌盛,繁殖强盛,而连绵不断,冉冉展开。
“老骥伏枥,志在千里,”仿佛见到无数的老人,在书房读书,辞世之前,不坠其志,所谓生命尚存一息,当发挥余热余光,致使成灰而泪尽。所谓“活到老,学到老;干活干活,不干不活”。“坐幽篁里,弹琴复长啸。”吟咏此句,便已经坐于幽林深处,自得自乐,禅意悠悠,从而弥漫山野幽谷,长啸声声,放浪汨汨,进入向往已久的境界。
如果说,同族同语是基础的话,那么更为自在自知自由的自立,把握和理解,融入而绵延生发及展开自我的方式,应该就是这些吧,如昨天如造化的经典文化。于此思量的下班回家,人流祥和,缓缓前后,转首天空,遇有神迹:暮色茫茫竟明月,满目梦幻依东方,不由寂寞人回望,总是西流夜中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