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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承志的电话

  有一种孤独,宿伏着,若于幽暗的竹林,常常被自己淡忘,常常是车市楼市中的报纸牵扯着视觉的神经,是园内园外的家内家外的新闻是非,不断传入我的耳室,我的心房膨胀着这些丰韵多姿的音像,无法辨别精粹与垃圾的音像,只在那么一些独处之时,离开了熟识生活的野外,才知道,还有一组微小却周正系统的神经,隐隐的一直作痛,轻声的吟咏,是某个脏器要坏掉之前的预警。

  是的,就如申奥成功的夜晚,我恰好在北京的街头,在历史和时代的街头,那些彷徨的幽灵和坚定的信念一畔,礼花盛开在首府的夜空,大道小巷忽然冲出校门的学子一样,涌出了条条人流,熙熙攘攘,不是愤怒,而是喜庆,向世纪坛,向天安门广场汇聚。

  那时际,我和昱弟坐在街道的沿旁,谈历史、人生、过世的母亲、他的斗室、我的前途,我们没有谈论国家,只是不时昂首望着一朵菊花一朵红莲在夜空绽放,知道自己正在历史的一旁静静的观察,看到一行警车前来戒严,说首长要从这里经过,才匆匆意识到什么,我们站起来迎着人潮逆行,他那时还是郊区的住处。

  一路回来,盖有二十华里,当庆声福音越来越远,城河中灯饰水亮越来越为宁静的时候,我猛然觉到,我手足的血脉通透,彼此依靠,我知道,那是我的那组神经的隐痛蔓延开来,我感到了孤独,我逃进亲情之中。那亲情伶伶俐俐地在我的竹林间徘徊,让我感到无助和痛苦,这种寂寞到了十天之昱弟出差青岛,我独居在朋友老黄一间地下室之际,达到巅峰。

  我的朋友,你知道那种寂寞吗,那寂寞重重地压迫着我,驱使我到空军大院北门的街头,无人的街头,看到城市上空的圆月,露宿街椅的女孩儿,然后回来一斤烈酒入血,也不能入睡;白天,像一个幽灵,挤车,下车,上车,挤车,一切都与我无关,却又那么不能相见的亲密相连。那时,我尚未见到张承志的《静夜功课》,也忘却了鲁迅先生的目光,因为我并不知道,那就是孤独,人群中的孤独

  这孤独在今天早上,又一次被什么唤醒,在晨霭朦朦的早读课上,我表率读书,读到尼采《德国人缺少什么》一文时,那幽林中的灵魂,那别与我生命庸碌的神灵,悄然飞临,萦回在我的心室。“过高的入学率”、“无礼的匆忙”、“德国文化的衰落”、“学会看、想、说和写”,这些话语恍然之间,猛然把我光亮,原来,在这样一个经济飞速发展的时代,一个在繁华盛世的舞台之上,竟然缺少一个重要声音和一个应该继续绘制的传统而又崭新的巨硕背景。

  是吧,我的孤独正源于这种声像及其浩瀚工程的向往,这种声像变得如此暗弱,好像只有张承志一直影响现在的我,这幅图变得如此遥远,模糊的置我于人群的荒漠。同在经济迅升、国力强劲的历史时期,德国的文化衰落了,德国没有了思想家,那根本的看、想、说和写,也在荒漠中绝迹,没有思想,没有思想家,那专家学者的队伍,统有愚钝的文科中学教师充数。我说为什么《静夜功课》里他异想鲁迅的《野草》,原来他那么孤独

  那时候北京寄居的窗外,也飞驰着各样公务私游的的豪车征辕吧!他的左邻右舍也安居着乐业的教授学者吧!我合上尼采的著作,在教室的讲台上凄然徘徊,我同情同志的人们啊,你们在哪里?刚刚追忆过谁在《读书》上发表的《卢沟桥四十年》祭文的张承志张承志们,可否给我一个地址一个电话,而那地址和电话是否可以愿意接纳一颗卑微的灵魂,一生仅或一句的叹息?

  应该是吧,让这样一个在潮湿的时代中寻找友人和同志的凡俗客人,可以驱逐这种孤独,可以唤来更多的同情同志者,来做最简单的事、情,来“看”,来“想”,来“说和写”。因为我们不是一个暴发户,我们有悠久的历史、文化与文明,我们是贵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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