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了,一个人躺在沙发上,不划拨手机,不去看电视,只是呆呆地望着天花板。天花板像是一个世界,白白的一片,此刻却囊入了我全部,上面准备写满酸辣。
才读完余秋雨先生的《文化苦旅》,恨自己两点:一是读得太迟了,二是读得太浅了。终于,对已至不惑之年的我有一句评价:“这些年活得太无知了。”原来,苦的并非是寻根文化的艰辛跋涉,而是前辈先人创造文化的历程。我心里说,其实更苦的是这些文化被埋入废墟,至今鲜有问津,这份苦何止在躯体?何止在曾经?苦的更应该在内心。谁的内心?我猜大概是有良知的人的内心吧!
而我,虚度了四十年,自以为购得一壁墙的书,就能够获取文化气质。那一壁墙,里面填充着儒家四书,虚掩着金庸武侠,空设着四大名著,近代古典的一应俱全。可笑的是我竟然没读完几本,文字已然积满灰尘。万卷书都不能读,更休提行万里路了!可悲!这些年除了滋生的坏脾气,以及对酒精的依赖,甚至颓废于讥讽吹捧之中,我还拥有过什么呢?
经常路过的地方有一群人,他们的生活方式是这样――送车挣钱,然后吃饭赌钱。除了养家,至于别的,他们不会多想。我看过他们赌钱,似乎那一刻身家性命和未来希望,都在屏住呼吸时手中那几张底牌中。赌钱,其实就是和平式的抢劫,其本质都是不劳而获。表面上抢劫财富,实际上抢劫的是空虚,抢劫的是尊严。我不正和他们一样吗?庸庸碌碌无所作为,连墙上的书和手中的笔都没有勇气再去触碰,还谈什么梦想?
无奈,只得大声朝自己空喊,追逐梦想须得开窍,开窍便须开阔眼界,然此只有两条路:走出去看山看水看远俗,坐下来看字看画看故情。恰恰这两样我都没有,混沌日子混沌地过,脑袋里残留的那点东西,支撑不了我对世界更多的渴求,甚至连与人对话都很难使用“探究”一词。有时便在困乏之际,独自逗留在虚华的影院,对着银幕匿于暗暗的角落随影想像,也有逃避和发呆。
谈起电影,不得不佩服国外的想象力,以及对本土文化一种尊崇和光大的态度。别的不说,仅《复仇者联盟》便能将几乎不相干、各有独自领域的几个漫威漫画科幻人物,齐聚一堂演绎出新的故事,形成另一面的科幻历史,这便是一项杰出的创举。其中不乏天马行空的探索,亦有对本土文化的敬畏,尽管他们的文化并不太长。
近些年,国产电影似乎不太稳定,忽高忽低,但产量以及票房居高不下,似乎验证着拥有悠久历史的国度正在崛起。但冷静下来,又会觉得其中有好有坏,甚至在某个角落、某一事件发生后,内心会弹出“怎么那么多烂片”的怪调!我和他们都是贡献者,曾经什么“煎饼侠”、什么“大闹天竺”,我们边嚼着爆米花边大笑。谁会在意线路扎堆的奇特现象呢!自“致青春”以来,一串怀旧青春如下饺子般接踵而至,情节雷同会影响到私下谈论竟混淆不清,他们至今还在嘲笑我“根本没看过”却装看过。那一年的“一九四二”,这么沉重的苦难大片,他们不仅没有流泪,相反在其中几个情节会笑出来。我因此为他们的冷漠而痛苦至今,但现在突然想通了,原来他们并非冷漠,因为他们的出发点并不是“一九四二”,而是冯小刚。想起当年“白鹿原”也未惹起群雄争戮,数得清的几个观众,令人昏昏欲睡,直到出现“滚草堆”等几个片段……后来听说本片的导演也因此入狱了。
除了科幻,妹夫更欣赏基督、希腊神话能够成功的成为大众文化,并让我们这些外国人神往和追捧。他谈到的一些细节,以至于我沉思良久,为什么我们的“伏羲”、“西游”等神话不能成为本土的大众文化呢?又一想,我们又何止这些神话,那些沉寂于百年千年的文化,现在又有多少人去理解和发扬?也许是没有商值吧?也许是不敢涉猎吧?也许没人能欣赏吧?
妹夫听了我准备写“阿斯那”的想法,他比较支持:“你可以成为一个战士。”
我说:“我只希望它能出名,或能引起更多网络写字人的思考。”可是,这一句信誓旦旦,却因为自身的庸俗而变得脆弱和幼稚。
我惊奇他认为我会成为战士,但战士是不会因此退缩的,应该拿起枪,装足弹药,在风雨中朝着目标完成心中的这段旅程,一定是苦的,但也一定会甜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