找不到主题的风
这是一条热闹的路,夏晨五点多些,车声便已四起,远远近近,起伏不已;又或者洒水车救护车消防车,都从这里经过,再有警车维护秩序的喇叭苛责,热闹备至,难再叠加,邻居震怒。即使是深夜,也有超载运煤的大货,怪叫着,轰鸣着,在城中偷过路过,不得安宁,迫害那些新入的住户,因此精神焦虑精神障碍的,应有增加。
这新区的没有风景的城市街道。
郊区边远的堤路,要幽静的多,平日的蝉燥,在绿荫掩映的河道,成为一种点缀,为大寂的河岸以微末的提醒,给散步的男女以微醉的浪漫,让特意路过此处的木讷者,在徜徉于暑之路、河之凉的余暇,追想到童年那午睡的清甜和难得的安闲。尽管堤路比不得大道的平坦,常有夏雨的泥痕水迹,却也添置迈步跨越的情调,一切更为古朴,甚至有千年的知音同伴相随之象。
不过,这少了风的角色,不以风为主题。
关于风,我可以写的更多,如果不被打扰;我可以写的更多,如果我被打扰。我像沉迷于凤的幻想一样,沉迷于词语的本意和歧义,在历史神秘的风尘中,词语它本在的妖冶和雄奇面孔,在夜色里星星一样眨着眼睛。我沉迷于语言的古老和它新鲜的教义,不老的诗心,通往出生之地和未来之域的美丽和困惑之所。
这些,竟然是风传来的消息。
在无以言表的风里,我沉迷于一个人的走向,不说一个民族、一个人的失踪;我沉迷于一个季节的由来,一个季节的花样;沉迷于一个眼神的悠长和光芒,一个眼神的忧郁和哀伤。我趁沉迷于这生命之内生命之侧生命之领域的一切动静,一切风吹草动,一切存在和一切跌落,和一切蒸腾;不必理会熙攘的路和幽僻的堤。
这些啊,远远近近风的讯息。
风总是飘忽的,有时候出现,有时候无影无踪。不知道风是否缺少爱,炎炎酷暑没有它的消息,哪怕它谣传的话语,任街头缺水的树木干枯,任大道车声四起;风是否真的缺少诚意,只停留在朔北,或只在洪水肆虐泛滥的地域,阿谀?我推测那风的焦急,逐步了解风的忧郁,我知道那天壤之间犬牙交错的诡谲和纠缠撕扯的混乱。
这才是我知道的风吧,这才是我们需要的风吧。
我在幽暗而闷热的角落为风祈祷,为风的到来向我亲爱的人劝告,为风的到来,我抵御着遏制这欲死的邪念,那无处不在的几乎无力伦比的侵扰。听啊,我听到来自南北同志的祈祷,我听到来欧洲同行的祈祷,我甚而听到那个我厌恶的岛国传来的微弱而萤亮的祷告。
风是可以听到的,风因此更加勉力;风是可以看到的,风因此不被遗弃。如今,夏季,风从东南大批大批的涌入;如我所料,在三伏的光阴里,在立秋之际,在仲秋到来的岁月里。如今,秋季,风从北方一封一封的邮寄;如你所料,在中秋佳节,在初冬渐致的寒霜里。这,也许就是风的主题,有伴奏的主题。
追求汲汲,人性切切,情怀文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