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夜雨打玻窗,被风卷来的雨丝,水剑一样,射到玻璃上,噼啪作响,还夹带着风的呼号。但因为是在家中,闭紧了落地窗,屋内的暖气也是早加了的,所以并不感觉怎样。
但今天清晨开窗的瞬间,像开闸的洪水一样漫进来的空气就有了袭骨的寒意了。本能的又将它紧闭上。气温只有五六度了。莫不是这一夜风雨,真的就做了季节的替换了?
在屋内休息了半日,为了每日必不可少的酸奶,我必须去一趟超市。午后三点出门,仍然穿得单薄一点,走进风中,立刻被嗖嗖的冷气迫得我将衣服又紧裹一些,并且双臂就那样交抱在胸前不肯放下了。
走在路上的时候,天空还懒懒的出了一会子太阳。有它照着,心里多少要勇敢些,所以敢放下手臂并敞开衣襟了。风使得路边的落叶打着卷儿轻轻的飞转,然后又无力的落下。一棵小腿粗的李树被昨夜的风劈断,横在我时常经过的那条狭窄的小路上。路旁一座常开不败的花园中那些花的叶子,也悄悄的枯干了边缘。榆树的叶更为稀疏,光似乎可以爽朗的通透了,只是,那股垂暮般的萧条毫不掩饰的笼罩了它整个的身躯。
行人很少。一位老妇在路旁听打电话。风卷起她的短发向她的身后飞扬,秋天的外套里盛着风,气球那样膨胀着,显得有些不足了。戴着墨镜的脸,和天空一样,泛着无华的白。
这初冬的况味,被身体和心灵深刻的捕捉了。对于我,倒也没有什么恐惧吧。已经备好厚厚的冬装了。应该说,我或许还切切的盼着。
南方女孩,从没经过飘雪的冬天。而阿尔卑斯山脉,被厚厚的积雪覆盖,会是怎样的?雪地里是否有红梅?哪些动物,还可以勇敢的奔跑?那些美丽的蓝色的湖,都会结冰么?冬日的太阳,照在雪上,会是怎样一种光?
这样的盼望,却是浅的。
离别我的孩子,快一年了。我们各自天遥地远辛苦的坚持着。在全班分享同学的生日蛋糕的照片上,我的孩子,他笑得灿烂而文雅。只有我这个做母亲的可以读到,那笑里,潜藏着一份多深的落寞啊!孩子被从身边抽走了母亲,母亲被从身边抽走了孩子,如同我们的血液里,被抽走了氧气。我时常能领略到那样一份窒息。
而冬天来啦!空气中稀薄的期待可以逐渐的逐渐的悄悄加浓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