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泥土情深

 

 

    小时候不懂事,总爱问母亲:“我是从哪里长出来的?”母亲风趣地说:“泥缝里。”我信以为真。

    打我记事起,就与泥土打交道。那时候称农民就叫“泥腿子”、“打坷垃的”。因为我扎根于泥土,所以才得以滋润,并且开始葱绿。泥土也就成为我崇拜的图腾。

    我的童年是在泥田里跌滚摔爬度过的,打坷垃仗是常玩的游戏。揪泥土里长出的野菜,不小心划破手,奶奶用“泥先生”粘在伤口上,竟奇迹般地治愈了。我们家住的房子是土坯砌墙,秸秆搭顶,上面糊的是碱性泥土,整个院墙都是泥土跺的,就连长大后在村学校当了民办教师,我的办公室还是草棚土墙。1979和1980年,祖母和父亲相继撒手西归,使我亲眼目睹了亲人入土为安的情景。这时我明白了人生于泥土,又融入泥土的大自然规律。

    1976年,我在村学校当民办教师时,写出的第一篇小说《枣林小英雄》,就是与泥土有关的。当时,因为没有文学期刊发表,我就寄到了县文化馆。文化馆的郭耀西老师和刘大进同志看后给予较高评价,并专程到学校和我见了面。因为这篇小说,1977年10月,我作为内黄县唯一的业余创作代表,出席了原安阳地区文教双先会。

    酷爱泥土也许就是缘于对它的极端困苦,因为脚下的这方泥土真实地记录着我的辛酸与期望。小学毕业那年爆发了“文化大革命”,只有13岁的我,个子矮小,身体瘦弱,就辍学回家干农活,跟大人下田向泥块要工分。1968年,3届小学毕业生在村里组成一个初中班。1970年升高中时,不凭考试靠推荐。尽管我学习成绩出类拔萃,但因出身中农被拒之门外。1971年,我因在村里是有名的“土秀才”当上了民办教师泥土馈赠于我的是暗示了自己生存的方式。这时,爱读书的我如鱼得水,工作之余,闲暇之时我拼命读书。多年来,我读得有滋有味,忘记了饥饿。

    “读书使人成才,知识改变命运”。1984年,我以优异的成绩转我公办教师;1986年,我又靠写作进了县委机关。现在想来,亏得幼时贫困。因为贫困,让我基于泥土,拼命地生长。我的根须就是深伸在厚厚的沃泥之中。


    我虽然离开了泥土,但出于对泥土的感情,经常返回生于斯长于斯的故土,同时以写作的方式表达对泥土的眷恋。

    这块泥土是厚重的文学巨著,今生今世读不完。这些青青麦子就是我喜爱的句子,这片灿烂的油菜花就是我喜爱的段落……我感激于如山的父爱,就有了《书皮中的父爱》;感叹于奶奶的善良,就有了《写给天堂的祖母》;我动心于如老粗布般的母亲,就有了《母爱,是故乡的老粗布》。真的,聆听一声蛙鸣,静观一片红枣林,遥望一方黄油菜,我感到脚下的泥土无比幸福,别无企求,就将自己委身于泥土吧!

    去年,安阳市文联的文学期刊《文苑》,发表了我一组散文,叫“杨国存乡土散文”。不少朋友说,我的散文写得最好的是乡土散文。我虽然已加入省作协,出了书,但还称不起作家,假如有一天真的可以称作家的话,那也只不过是个头戴高粱花子的“泥腿子”作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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