距离正月十五还有五天,天突然变了,要下起雪来,下午看了天气预报,温度又要下降了,实际的冬天也没有这么冷。
午觉还没有睡醒,父亲就进来叫我去处理车棚,车棚里实在是乱的很,一辆摩托车,前后轮胎都没有一点气,一辆三轮车,一辆双排座,都没有气,发动机出了毛病,发动不起来,一辆一辆的挪出来,然后将新接的车开进去,家里的这些车,代表着家里的经济变化,还有一辆,和摩托车一样,同是两个轮胎,前进时需要用脚蹬,由于年代久了早已不能使用了。双排座和三轮车就停在车棚的旁边,像两个孤零零的老人,破破烂烂,轮胎里打了气,但仍然不神气,到底是老了,只有空架子,风一吹空架子格格响个不停。这两个破铜烂铁就停在了那里,等待收破烂的人来将他们牵走,它们又不是活的牲畜,怎能用牵走,然而它们实在像是活的,活在我童年里,活在田间的小路上,活在大场上,活在我上学的路上,活在我父亲的手里,现在它们老了,就像两个老人蹲在那里晒太阳,我仿佛听到了当年他们在土路上驰骋的声音,身后扬起了厚厚的尘土和我童年时坐在车上的兴奋劲儿。历历在目,这时候天空也扬起了沙尘,呛人,浑身上下都沾上了尘土,这种天气,大家都躲在温室里喝茶。
车棚里,新车停在了里面,从此它就成了车棚里的新主人,和旧车一样为我家效力,旧的不去,新的不来。当所有的一切都收拾完毕,已经到了吃晚饭的时间了,夜里旧车就停在了那里,今夜没有月亮,旧车就守在那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