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洗不尽的铅华,总是闪烁其词的想要溃败你,那些近乎于畸态的格调也被磨蚀的发亮。
我们之间的沉默寡言也就那么显而易见了。什么时候开始这场无休止的硝烟的呢,或许都源于爱吧,友情,亲情,轰轰烈烈的猜测,质问,不满,也都在这物质欲不断咆哮生根的世界逐渐搅拌的心绪不宁,所亏欠他人的债也愈加变的庞大起来,债务问题,人情问题,生存问题。一个个都劈头而来,所以我们在欺骗与谎言中相互依存,将人情世故乖巧的潜藏在人的皮相下。
-------我要让它一点一点的剥下人性的伪装,一点一点的透析信任。
还有,对人情世故的热络,统统稀释的一干二净。
你说过,一切都会好的,我等待着你所谓的信誓旦旦会成为现实。
宿舍,这个饱蘸着黄金比例切割线的绝对现实且局促的世界,任何一笔或浓或淡的颜料都能轻而易举的将这高高束缚起的围拢打破,那飘忽不定的安全感也会捉襟见肘吧,一切都以一种我无法感知的状态高速运行着。日光且温暖且轻柔地亲吻着脸颊,不经意间的残留在空气中大把大把的唏嘘混合着大片大片人们伪装而成的细声细气的左右指点,好不过和你合二为一,形成究极进化。那些略显单薄的暖黄色将我柔柔的圈禁在光亮之中,沐浴露、洗发膏、香皂,这些寻常的气味统统糅合在一起,就像家的感觉----
-----对的,所谓的家的感觉。
我抬手刚想把宿舍门打开,里面清晰的女声隔着门重重打在我的面前,像一条又长又亮的闪电朝着我生命源头划去。
"那个坐在教室最后面的傻子是她哥哥吧。"不是疑问而是肯定的语气,不加载一丝怀疑的气息。
“就是,就是,好恐怖好不好,成天坐在后门,上厕所我都不敢走了。”
我的心顿时陷入了冰凉的低谷,不用想,也知道这一切矛头的指向者。
----是我。
----以为这一切所谓的人情世故隐藏的令人漂亮,可当它在一次选择赤裸裸暴露在潮湿的空气里的时候,一切却显现的那么猝不及防。
我浑身一震,像枯槁的蛇皮的面容频频弥散出悲凉的意味,一股冰凉的寒气透过心底那团冒着寒气的黑洞攀附至指尖,手不由自主的哆嗦了几下,再像个迟暮而颓废的老人,手缓缓落下,带着一丝的不干,却始终没有任何胆量大声的呵斥她们的行为,因为我一直是一个胆小怕事的女生,不想摊上一切徒劳而又伤神的事,那么这样只会徒增莫须有的烦恼。
----我一直是这样的告诫自己的。
我会像个小丑一样,继续在众人面前演绎着搞笑的角色,继续扮演着高空踩线的木偶,继续小心翼翼的维系着伪装的很白痴的摸样,继续不谙世事。我直到现在这一秒,我的脑海里都闪现胆怯迟疑的念头。
我想,我还是会以这种方式结束这令人作呕的语言。
----我想错了。
-----一切都以着一种我无法预测的方式激越上演。
我抬脚便大力踹向门,本来就有些破旧而又瑟瑟发抖的灰旧色的门,在我的脚下愈演愈烈的发出巨大的哀嚎,细小的木屑不按常理出牌般铺天盖地的朝我涌来,眼眶也因此用力的发胀,泪水也因动作幅度的加剧而一并咆哮而出,我粗鲁的用衣袖狠命的往脸上擦,似乎想连同我那落魄的灵魂一并拭干。
女生如同筛糠似的,在宿舍里发出嘈杂不安声,齐刷刷涌向门口的脚步声,嘴里不停的咒骂着:"要死啊,谁她妈的在踹门,神经病吧。。"令人好笑的自问自答。
这就是天天和你住在同一屋檐下,肌肤相亲,嘴上挂着‘好姐妹,好朋友’的同舍人。
“哐当哐当”的声音陡然停止,里面的人的面孔像台光线暗淡的照相机,有种不断为之放大焦距的错觉,她们骂骂咧咧的脸带着略怪异的狰狞的神情,再见到我后,维系着千篇一律的眯着漂亮的眼睛,那里面蓄满了无辜。一切似乎都不曾发生过一样。汗水早就糊满了面颊,湿漉漉的。不用看,也知道模样异常的糟糕。
"你怎了,怎么会弄成这副狼狈样,"她顿了顿,继而从大衣口袋里掏出面纸巾,想要伸手帮我擦掉蜿蜒在面颊上的泪,"你看你------怎么---"话还未说完,手就被我恶狠狠的甩在一边,她脸上有一种我无法捉摸透的表情,是愤怒,是不屑,是鄙夷,是可怜。
仍依稀记得那些孤独凄惶的日子,那片我拼命想要融入的地方,在郑重好笑的宣言中紧紧契合在一起,那陈显禁雷区的爆破感和压抑神经下而活的无助也因人群的壮大而平添温吞的温暖,像神的麦田一般尽显神圣和庄严的味道我恪禁那来之不易的集体的温暖,小心翼翼的呵护着,那些从脑海中急速繁衍出来的幌子,它说,一定会有属于我的涅槃,而姐妹就是我重新站起来的勇气。
---我那时天真的几近成了个傻子。
她们说的没错,我哥是个实打实的大傻蛋,在我眼里是,在别人眼里易是如此,天晓得他是谁赋予他撒泼的权力和旺盛的生命力。小时候就在妈妈肚子里就被判了死刑,天杀的医生很负责任的告诫过妈妈,孩子是一智障,妈妈半信半疑,但第一次为人父母,再加上是自己身上掉下来的一块肉,哪那么说容易丢就丢的。即使在亲人的阻挠下,也大义凛然的生下他。结果可想而知。小时的他就不会哭,甚至黑漆抹搭的皮肤都没能给他增添过多的活力,一直都生活在自己的桎梏中央。他一天一天的沉默,一天一天的暴躁,终于有一天在一个狭小的裂缝中爆发了,他开始在衣橱里翻箱倒柜的搜寻着什么,在昏暗光线的屋子里挥舞着他那双古铜色肌肤的手臂,直至最后一丝力气殆尽,他便以一种狗吃屎的姿态趴着,大口的喘着粗气,蒸腾起来的热气在鼻子尖翻滚着,英气逼人的生气也连同热气剥茧抽丝般褪掉,只剩下庸常的暗淡。
就这样轻易的被定义成为疯子,地地道道地神经病患者。
我不想否认些什么,只是当轻佻带有嘲讽的话语从别人嘴里平淡的冒出,还是会有一种抑制不住的痉挛和抽搐感。
所以我要变强大起来。强大到足以对抗世界。
“装什么啊,我都听到了,你们有意思没啊,累不累啊。”我凶狠的瞪对面的女生。只差吐口唾沫来淹死她。
她吃了一惊,也许没料想到我会听到,也许更多的是对我以往的逆来顺受的突然转变的巨大吃惊。
我要的就是这样的效果。
于是我变得更加疯狂起来。
我一脚踹到对面雪白的墙面,白色的墙面便留下一大片丑陋的污渍。
“对啊,就是我说的,你能怎样啊你。"她脸色一变,继而将面纸朝地上一甩,就伸出食指指着我的脸,好笑中带着嘲讽说道“你以为你谁啊。”
终于坏人扯掉假面,从虚伪中蹦出来了。
我甩头就走,不理会她们的恶语相向。
有这么一刻,我觉的我越发的强大起来。
经过那一次的疯狂后,我的潜意识里都被灌输了强大的角色,后来就一直以那身份自居。
生活就是凭借着穷凶极恶的嘴脸来教会你长大,去测试着人性的劣根,它在我的面前以镜子的姿态,依仗着古老的年纪,清晰的呈现在人世间爆裂汹涌的颠覆,然后毁灭到一丝不落,不残留下一丁点喘息反转的余地,就步入更深层次,更剧烈的疯狂灭顶的爆炸中。
我一直都这样定义世界,毫不顾忌。
我想美的背后都会附带着更深更暗的毁灭。
这样才会形成所谓的美、艺术。
我的父母是一个老好人,在我记忆的深处从来都没见到过他们和乡里乡亲吵架,他们总是一副和和气气的老实巴交的模样,他们总是苦口婆心,千方百计地向我灌输一系列的情感圈之类“为你好,别不知好歹”“你怎么没心没肺的”“他们都是爱你的”陈词滥调时,我都会恶狠狠地咆哮甩出:“是么,那我怎么感受不到啊!絮絮叨叨的嘱咐,说得好听点是变相卖乖,说的不好听那是扯着皮在敷衍你,你懂不懂啊。”那些怪圈我都曾很努力的学会去融进,但最后收获的却是遍体鳞伤的回报,也许我不应该一竿子打翻一船人,可是在很多地方我都付出了百倍甚至千倍的努力,最后还不是和至亲的姐姐反目成仇,曾经的姐妹到现在的陌路人,这一切都演变的太过迅速,我都不知道该以一种什么面目来面对这激越的变化。
那么,连至亲都背叛了你,那你还可以相信谁,去相信什么呢。
“你真不知好歹。”妈妈硬邦邦地瞪了我一眼,爸爸则气的在一旁不说话。
千篇一律的话题,积攒出愈演愈烈灼伤人的温度,以势不可挡的霸气穿梭在犀利的言辞间,游走在迥异不同的神态表层,游刃有余的揭示每个人暗藏玄机的心里。
事实摆在面前,留下了许多荒凉而苍白的空白键,必须找出既适合有恰当的理由来填补空缺,但纷沓至来的却总是显得荒诞怪异,甚至有渗透着蹩脚的捉襟见肘的窘迫之味。
我想,这些似乎是我的一己之私罢了,就着温吞的日光,我吞吐出大片大片薄凉的湿气,混合在孤独边缘,是我自己的问题吧,一直以来的不合群是建立在自我的厌恶人群的嘈杂,通俗点就是厌世吧。
看过太多虚伪的遮盖与假笑,看过恶人先告状的丑态,也曾像个疯子一般苛责着别人的种种不是,静下心来总孤茕的依赖着自己,或许这些产生的坏因素,全都源于自己本身吧。
人情世故之类而言,就是要学会报答别人的恩德,这说法我是万分的赞同,受人恩惠哪有不感激戴德的,那岂不是活脱脱的与这世界脱轨了么,报恩是中国人的美德,怎么报那也是一个值得思考的问题,假设自己是人民的公仆,是国家建设的一份子,在社会上有着举足轻重的地位,那么有亲戚找你帮忙你是帮不帮?这是一很自私的问题,但同样的却折射出人性的道德品质,考究并值得耐人寻味的问题。
我不想懂得,不想深谙,不想叨扰。却不得不生活在这里,顾做清高也好,不懂人情世故也罢,我只是觉得,这样生活下去,简直和傀儡无二。
天气依旧好的不像话,闪着灼灼夺人眼球的色彩,云依赖着风,在浩瀚的蓝色中奔跑着,叫嚣着,摆脱柔弱的楚楚可怜的姿态,向着自己执着追求自由的方向争相奔走,那种急不可耐的心情,令人不由的身心愉悦起来。那种如影随形的爆破感,也消失殆尽了。坐在书桌前,扇着老旧的风扇,听着其“咯吱咯吱”作响的苍老声音,熟悉而亲切的呢喃,将此时此刻的好景致都淋漓尽致的诠释出来了。
也许是我把一切都考虑的太过复杂了吧。
会有那么一个人,足以强大到令世界惧怕,总会有一个人会给这烦乱不堪的世界以沉重的打击,也许那一天我会令世界改观,让它能够很好的臣服在脚下。
一切都会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