皮肤过敏,去看医生。
他扫一眼我那肿的通红的脸,并不理会我此刻的难受心情,简单寻问后就开药。之前擦了些药膏,问他可不可以开些药棉签,回家我好清洗。他不抬头,回答两个字:不开。我接着说我要清洗怎么办?回答多了几个字:自己想办法!
整个过程人都在一种冷冰冰的气氛中捱过,还好,我烧灼奇痒的患处倒需要这样的冷,可我的心不需要啊!我的心为此再也升不起来温度,尽管这个时候夏季已经到来。
医生每天要接触各种各样的患者,他们例行公事般,如果每一个都认真花心思,可能会很累很累。所以,在他们已经麻木了的神经里,面对这些如动植物般的患者,他们的感情再也分裂不出友善与怜悯来,只要自己尽了义务,把患者的病看好,已经是很多或者大多数医生所持的态度。
不过,病人都是有伤痛的,他们需要关心与慰藉,致少可以在精神上能减轻这种痛苦,身体也借此可以少承载一些。但,人世间,太多的冷漠不可能让人人都如愿,医生也有烦躁不安与疲惫不堪的时候。那么,处在这冷漠两端的人,一个得不到想得到的温暖,一个付不出该付出的关爱,谁能让这样的状态得到缓解与平衡呢?
打了针,又输液,都是抗过敏的。一个人坐在那里,承受着来自身体的痛,不自觉的想些不着边际却又有些相关联的事情。记得,Y先生曾经对我讲,他学医时,上解剖课,一众学生围着解剖台,老师让他们去摸标本的肝脏位置。所有的同学都站着没有动,有的还打着寒颤,是不是有点太残酷呢?他想,反正都要过那一关,还不如大着胆子去摸,当然,他成了第一个吃螃蟹的人。得到了老师的表扬。很多学生落荒而逃,有的放弃了学医。Y最后也离开了他所祟敬的医生职业。他最后说,那个所谓的标本其实是一个十七岁的少女,因她脚受伤,得了破伤风而亡。看着摆在他们面前的这具刚刚远离生命气息的少女的尸体,他们的内心都有恐惧——这恐惧来自于对生命的敬畏,来自于人性中的善,多少都有怜悯与同情的成份。他们没有冷漠,毕竟,她也曾有鲜活的生命时刻!
谁也不知道,作为公司高管的他曾经是一名火车司机。他在讲述每天他见到过的死亡,都血淋淋的。但作为刚开火车的他来说,已经触及到了他的承受底线。如遇到火车撞了人,在允许的情况下他都要慢下来、甚至停下来,下车查看。他的心里始终有阴影,为这些魂散铁轨的生命惋惜。可是,时间一长,他也习惯了这样的逝去,因为自己无能改变这样的现实。他说自己的内心并不冷漠,也不至于一点同情心都没有,只是自己无能为力把急速行驶的火车停下来,只得由着那些有意的还是无意的伤亡每天都继续上演。
想到这些,自己也不禁打了个寒噤,万千纷繁的世界每天都有着怎样的变化?它又在按着怎样的进程往前推进?很多事物的发生与衍变,都是我们渺小的人不可遏制的。我们还达不到让一切顺心如意的变化;我们也不可能始终处于快乐与幸福的感觉里!偶遇冷漠,也不能以冷漠对之,毕竟生命是美好的!生活是美好的!世界是美好的!爱,是永存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