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鲁迅的青年时代》是一本由周作人著作,北京十月文艺出版社出版的平装图书,本书定价:20.00元,页数:160,特精心从网络上整理的一些读者的读后感,希望对大家能有帮助。
《鲁迅的青年时代》精选点评:
●想给予兄弟失和以第三人称的敬重
●在《我的失恋》里,鲁迅写出了“灵台无计逃神矢”的结果,就是话不投机半句多。结果,意外遇到了许广平。可从许广平的回忆录看,依旧对鲁迅的身体状况和精神状态是一知半解的。可能还是从小玩到大的自家弟兄,对彼此的理解深一点。
●读的时候似乎能感觉到周作人走笔刀锋的诚惶诚恐、战战兢兢。
●“平淡无奇是最好的资料”
●稍为整合的鲁迅个人思想形成历程
●因为是不同时期关于鲁迅的文字,所以有很多重复。读起来觉得干巴巴的,但是这也正是作者的本意,可能因为对鲁迅的演绎很多,这种干巴巴的文章反而更有价值。
●2018014,不少地方有重复,但也有不少地方写的很有见地,关键是即使再平常的文字,价值也是很大的。
●太平淡
●此集所收篇章可以称之为“应时文章”,除此之外,我觉得周作人颇有些通过写鲁迅来写自己的意思,也不知这个感觉准不准。
●不好看,淡出鸟来。想起只翻了几页的《知堂谈吃》,装帧不错,可是行文风格实在不是我适应的。
《鲁迅的青年时代》读后感(一):拾石
艺术
板画、小说、影写画谱
朋友
运水来自乡下海边,有她独特的新奇的环境,素朴的性格,鲁迅初次遇到,给予了他很深的印象——p11
天灾,人祸,剥削,欺凌,使得当年教鲁迅捕鸟,讲海边故事的少年,一变而为衰老,阴沉,麻木,卑屈的人,虽然质朴诚实还是仍旧,这怎能使得《故乡》的作者不感到悲哀呢?——p105
药铺和当铺 从小赋予了鲁迅对人世苍凉的体会。
集中有些牧歌式的小话都非佳作,《药》里稍微出一点的情热,这是对于死者的,而死者又已是做成了“药”了,此外就再也没有东西可以寄托希望与感情。不被礼教吃了肉去,就难免被做成“药渣”,这是鲁迅对于世间的恐怖,在作品上常表现出来,事实上也是如此。——p138-139
《鲁迅的青年时代》一篇最好,真诚感人。其余篇目不知怎的,不过是在此基础上重复、增减一些往事,竟也合在一块编了一本书。
只谈这篇。
周作人从鲁迅改名与使用别号说起,讲他儿时接受过的文化启蒙,包括在皇甫庄影写绣像,买古版石印的新书来读,在三味书屋学经,后因家道中落,被迫选择进入水师学堂公费学习,又辗转到矿路学堂,见识了基本的自然科学知识和“天演论”,有了唯物论的思想基础,后来接触佛经一类作品更是对此的加固。鲁迅十六岁以前便将四书五经读完,接触过野史,此前的国学基础对往后国民性的认识均有裨益。后外出求学,从东京到仙台又回东京,期间学医认识藤野先生、范爱农等,师从章太炎学习《说文》与文字学,使他的文言写作有了基底,弃医从文的转变也在此间完成,自此开始办杂志、学德语译外国作品,欲以文艺救国,唤醒民众。这是鲁迅青年时代经历与积淀的大概。
其中穿插的一些生活琐事,“闰土”一段仍是感人,“运水来自乡下海边,有他独特的新奇的环境,素朴的性格,鲁迅初次遇到,给与了他很深的印象。”任谁都不会忘记这样一位儿时的好友。
讲到鲁迅的家教,伯宜公不许孩子在外面被欺侮了回家来告状。想起自己小时,幼儿园总欺侮同桌的女生,上了小学后反倒成了被欺侮的对象,每次都只能向妈妈告状,第二天照旧被欺侮。大概是与《风筝》里的“我”欺侮小兄弟后,自己也遭报应是类似的心情吧。
《鲁迅的青年时代》读后感(三):小记
周氏兄弟的书本不在阅读的规划内,但是因为中间去了绍兴一趟,这三本书是在旅途中读的,《知堂文集》得阅读感最好,收获依旧很大。《鲁迅的青年时代》写于一九五六年,值鲁迅逝世二十周年,周作人屡受邀稿而作。
集中以下几点印象深刻:(一)"三味书屋"的原典不可考了,但大致意思是将经史子比食物,经是米谷,史是菜蔬,子是点心。
(二)因为被轮流到承办大祭祀,闰土过来帮忙,他新奇的环境,朴素的性格,于鲁迅印象很深刻。给少年迅哥讲了未见的很多沙地上伟大的平常的景色。闰土跟周氏兄弟曾一块算卦,原来他正在搞恋爱,虽然有了妻子,但是跟村上的一个寡妇要好,最后离婚结婚,经济上大受影响。十九年后,鲁迅搬家北上,再见闰土,"天灾,人祸,剥削,欺凌,使得当年教鲁迅捕鸟,讲海边故事的少年,一变而为衰老,阴沉,麻木,卑屈的人,虽然质朴诚实还是仍旧。"鲁迅由是深感悲哀,才有《故乡》之作。49后,闰土的孙子在绍兴的鲁迅纪念馆工作。
(三)范爱农曾和鲁迅为至交,"鲁老太太替他们预备一点家乡菜,拿出老酒来,听主客高谈,大都是批评那些呆虫的话。总要到十时后,才打灯笼回学堂去。"范爱农自谓"生成傲骨,未能随波逐流",与世相违,以至于穷困落魄,结果落水而死。鲁迅有诗:"把酒论当世,先生小酒人。大圜犹酩酊,微醉自沉沦。此别成终古,从兹绝绪言。故人云散尽,我亦等轻尘。"
(四)在日本仙台学医期间,鲁迅曾经受到藤野先生的照顾,“对于藤野先生的好意却总是不能忘怀”,这体现在他书房里一直挂着背后有“惜别”二字的藤野先生照片。一九三五年日本岩波文库要出《鲁迅选集》时,问他选什么文章好,回答说一切随意,但希望把《藤野先生》选录进去,借此打听到藤野先生的一点消息。后来藤野先生在鲁迅死后得知,有回信,其中一段这么说“我少年时代,曾从来到酒井曾国藩校的野坂先生,请教汉文,感觉尊敬中国的圣贤之外,对于那边的人也非看重不可。因此帮周君找公寓,下至说话的规则,也尽微力加以协助,这是事实。对于道德先进国表示敬意,并不是对于周君个别的人特别加以照顾。”可知,藤野先生确实是古道热肠的人。
(五)鲁迅见了猫就打,据他自己解释:“说起我仇猫的原因来,自己觉得是理由充足,而且光明正大的:一、它的性情就和别的猛兽不同,凡捕食雀、鼠,总不肯一口咬死,定要尽情玩弄,放走,又捉住,捉住,又放走,直待自己玩厌了,这才吃下去,颇与人们的幸灾乐祸,慢慢地折磨弱者的坏脾气相同。二、它不是和狮虎同族的么?可是有这么一副媚态!”
(六)周作人晚年回忆,在他生病的气候,鲁迅亲自为他接送大小便,倒在院子东南角的茅厕去。回忆起几十年前的交恶分手,对人世也会有梦幻般的感想吧。相对于文笔来说,还是喜欢他二三十年代的文章,老年文章重复啰嗦,不及早年精炼耐读。
《鲁迅的青年时代》读后感(四):“事实”即“意义”:读周作人《鲁迅的青年时代》
文/LH
一
很惭愧,虽然自己的专业是中国现当代文学,却基本没有读过周作人的作品。
而且我得承认,有很长时间一段时间,我对周作人是有抵触心理的。原因有两个:第一,说来很可笑,我认为他做过汉奸。不知道是谁向我灌输了这个理念,但总之提起周作人,我首先想到的竟然就是这一点。第二,说来更可笑,我不太喜欢周作人的相貌。很多作家,我都是越看他们的相貌越喜欢他们的作品,像鲁迅、胡适、钱钟书、萧红、张爱玲,等等,都是这样。他们不一定帅气或漂亮,但我喜欢他们的那种气质、精神、神韵,那在我看来有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魅力。
但如今,我的观点和心理已经改变了。
就汉奸来说,我对中国现代史以及民族主义的实质,都有了更多了解,这一问题虽然没有办法展开来说,但它已不再是我阅读周作人的障碍了。
就相貌来说,我现在已经深信:一个真正的现代社会,在评价一个人时,绝对不应该考虑他或她的先天性因素。就像不能以民族、种族、家庭、性别等来评价人一样,我们也不能以相貌来评价人。所有这些,毕竟都不是个体后天“选择”和“作为”的结果。如果我们竟然以相貌衡人,那么谁又敢保证我们不会像种族主义者或性别主义者或其他什么主义者那样,以种族、性别或其他来衡人呢?
基于以上缘由,2018年我读的第一本书,就有意选择了周作人著作。
我要借助这种阅读,改变我根深蒂固的腐朽观念。
朋友有套《周作人自编文集》,我专门挑选了这本《鲁迅的青年时代》,一者因为鲁迅是我最爱的作家,二者因为这本书比较薄。
二
《鲁迅的青年时代》是周作人在1950年代所写的一些回忆鲁迅的文章的合集,由于本身就不是专著,因此各篇之间多有重复。如果读过一些鲁迅传记,会发现周作人的这些回忆基本都被学界吸收了,因此并没有太多新鲜之处。在艺术上,这些文章也不能说是周作人的代表作。
引起我注意的,是周作人写这些文章的一个根本原则:“一律以报告事实为主”。其实,早在1936年鲁迅去世之后不久,周作人就说自己写回忆鲁迅的文章时,“记述的都重在事实,并不在意义”。
但我觉得,如果联系到1950年代的社会语境与周作人自身的处境,这种“以报告事实为主”的写法不经意间就具备了非同寻常的价值,或者说“事实”本身就是“意义”,就是价值。
具体来说,有以下两点:
第一,这种写法客观上拒绝了“自炫”,也就是拒绝了美化自己。在1950年代,由于意识形态原因,鲁迅已经成了神一般的存在。然而由于抗战期间的那段附逆经历,周作人在1950年代的处境并不怎么好,如果“回忆”鲁迅时处处以“我的兄长鲁迅”的口吻叙述,他人没有理由指责——这毕竟是“事实”,而且客观上还可以美化自己,缓解自己的艰难处境。但周作人并没有这样做,在《鲁迅的青年时代》中,笔调、口吻、语气、方式等都非常节制,在我看来甚至节制到了“冷漠”的程度。鲁迅当年曾说:“文人的遭殃,不在生前的被攻击和被冷落,一瞑之后,言行两亡,于是无聊之徒,谬托知己,是非蜂起,既以自衒,又以卖钱,连死尸也成了他们的沽名获利之具,这倒是值得悲哀的。”而当年“回忆”鲁迅的那些人,有几个不是“谬托知己”的“无聊之徒”?有几个不是借“死尸”来“既以自衒,又以卖钱”的“沽名获利”者?从这个角度来说,我们实在有理由给予周作人一定的尊重。
第二,这种写法客观上拒绝了“造神”,也就是拒绝了神化鲁迅。我在上面说过,鲁迅在1950年代已经被推上了神坛,这虽是意识形态主导的结果,但如果没有广大知识分子的推波助澜,这种造神也不可能成功。在那个年代,无论是研究鲁迅还是回忆鲁迅,都是以意识形态对鲁迅的定性为立论基础的。就像一位山西作家所说的,那时候,“所做的一切工作,主要的就是阐释毛主席对鲁迅的评价。毛主席说鲁迅是伟大的文学家,我们就论证鲁迅怎样的伟大,毛主席说鲁迅是伟大的思想家,我们就论证鲁迅的思想怎样转变,毛主席说鲁迅是伟大的革命家,我们就论证鲁迅对革命做了怎样了不起的贡献。毛主席说鲁迅的骨头是最硬的,我们就来证明怎样个硬法。”在这方面,即便鲁迅的亲属也未能免俗,这一点我们只要读一读许广平的《鲁迅回忆录》就知道了。在这部著作中,许广平就是按照当时的政治论调,对鲁迅进行“神化”的。如同王彬彬所论,“由于许广平与鲁迅的特殊关系,她的这种负面作用……在很大程度上是他人无法替代的”。在这种情况下,周作人“所写关于鲁迅的文章,一律以报告事实为主”的做法,不就具有非同寻常的价值吗?
换言之,在那个年代,作为鲁迅的兄弟且自身处境并不如意的周作人,本来可以按照意识形态的基调“回忆”鲁迅,这样做既具有“政治正确性”,也对自己有利。但周作人却只是如实、客观地记叙“事实”,而且“差不多全是平淡无奇的事情,假如可取,可取当在于此”。
我想,如果鲁迅地下有知,对周作人这种写法,应该深感欣慰吧,知兄莫若弟!
更可贵的是,虽是“以报告事实为主”,但在字里行间,我还是时时能感觉到周作人对兄长的情感和怀念。提到二周,我们总是忘不了兄弟失和。不管二人失和的原因是什么,但我觉得那种一奶同胞的血缘亲情,恐怕是断绝不了的。用老百姓的话说,就是“打断骨头连着筋”。在这本《鲁迅的青年时代》中,我就时时感到了这一点。比如在《鲁迅与弟兄》这篇文章中,周作人回忆了在自己生病时鲁迅是如何照料他的,最后写到:
现在只举一例,会馆的生活很是简单,病中连便器都没有,小便使用大玻璃瓶,大便则将骨牌凳放翻,洋铁簸箕上厚铺醋草纸,姑且代用,有好多天都由鲁迅亲自拿去,倒在院子东南角的茅厕去。这似乎是一件琐屑的事,但是我觉得值得记述,其余的事情不再多说也可以了。
在这里,我们看到的是一个为弟弟清理大便的哥哥,这样的哥哥,我觉得比所谓“横眉冷对千夫指,俯首甘为孺子牛”的哥哥更让人尊重。同时,我们看到的还是一个对为自己清理大便的哥哥念念不完的弟弟,这样的弟弟,我觉得也比为哥哥高唱政治颂歌的弟弟更可信更真诚。
当然,由于时代原因,《鲁迅的青年时代》中也有一些“趋政治之时”的文字和表述,但基本不影响这部书的价值。
上面提到,在周作人写作《鲁迅的青年时代》时,鲁迅已被推向神坛,“得到了生前所没有过的最高评价”,但“在这样的阐释中,鲁迅丰富的思想和文化内涵被遮蔽”了,这虽是常识,还是有必要指出。关于这种“政治闹剧”,董健、丁帆、王彬彬在其主编的《中国当代文学史新稿》中有专门论述,详见该书《鲁迅的符号化》节。此外,上面还提到许广平在《鲁迅回忆录》对鲁迅“政治化”的“回忆”,王彬彬有篇文章叫《许广平在改写鲁迅中的作用与苦衷》,对此有详尽、理性的分析。
三
阅读《鲁迅的青年时代》时,时为2018年1月1日,我总是想起那首著名的诗:
爆竹声中一岁除,春风送暖入屠苏。千门万户曈曈日,总把新桃换旧符。
在新的一年,我当然也渴望自己能够在一切方面都有一个新的开始,特别是在思想方面,能够涤荡旧见,破除陈规。无论如何,至少对于周作人,对于这位影响了本学科进程的思想大家和文学大家,我应该尊重并喜爱起来,他也确实有资格赢得人们的尊重和喜爱。如果这本薄薄的《鲁迅的青年时代》能够起到这样的作用,对我已是功莫大焉。
谢谢这本著作!
是的,“总把新桃换旧符”!
2018-1-1
补记:今日阅读孙犁《谈“印象记”》,内有如下文字:“客观地记下几次见闻,自己不下任何主观结论,叫读者从中形成自己的印象。这种写法,也可以说这种艺术手段,就必然比那种大惊小怪,急于赞美,并有意无意中显示点自己的什么写法,高出一筹。”我认为,此文字也可以用来评价这本《鲁迅的青年时代》。
2018-01-07